掌中的美母

一夜無話，早上我起得很早。

沒有去洗漱，第一件事，我打開了昨天的快遞。

裏面是一本黃色漫畫，男同性戀的，很黃很暴力，叫做《XX天堂》。

之所以沒有早點打開，是因為實在有些噁心和害怕。

這本書是我初中的時候，看到一個同學看的，當時把我噁心壞了，在我幼小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所以，在我計畫的時候，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本書。

隨便翻了幾頁，確定還是那麼噁心，我把書同樣放到枕頭地下，和包住精液的紙放在一起。

媽媽隔幾天會收拾一下我的房間，為了讓媽媽早點發現，昨天我特意鎖門，賣力演出，就是為了讓她早點發現，晚幾天發現其實也沒關係，主要我實在對這本漫畫有點噁心。

媽媽，你的兒子，可能會變成同性戀哦……你會怎麼辦呢？

兒子有戀母情結……

當然很難接受，但是和兒子可能會變成同性戀比起來，似乎，也沒那麼令人難以接受了吧？

人嘛，總是喜歡折中的。

懷著這樣的思考，一天的學習很快過去，再次和周依依纏纏綿綿之後，我踏上回家的路。

媽媽會是怒火中燒呢？

還是平聲靜氣呢？

或者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或者乾脆就沒有發現？

又或者，媽媽會告訴爸爸嗎？

我細細的揣摩著每一種可能，媽媽是細心的人，昨晚的表演之後，媽媽肯定會更加留意我的房間，所以，大概率是會發現的。

告訴爸爸？

有可能，爸爸出差的時候，每天都會和媽媽打電話報平安，我估摸著也有查崗的意思。

畢竟媽媽那麼漂亮，狂蜂浪蝶不知道又多少。

但依媽媽的性格，肯定是不會現在說的，要說也得等爸爸回家。

畢竟，一是怕影響爸爸的工作，二也是不太好意思明說。

所以，媽媽，你究竟會怎麼辦呢？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打開了家門。

家裏的氣氛一如往常。

“媽，我回來了。”

我也像往常一樣開口，只是心中並不平靜。

“回來啦，我今天煲了湯，先吃點東西再做作業。”

媽媽見我回來，從沙發上起身前往廚房。

“媽媽真好。”

我輕輕討好一下，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然而並沒有。

把湯端上來，媽媽又熱了一個菜，是我愛吃的回鍋肉。

我打了一碗飯回到飯桌，發現媽媽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反而是靠在椅子上等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了。

我心中默默道。

媽媽一反往常，肯定發現了我為她準備的驚喜。

我大口的吃著媽媽做的飯菜，沒辦法，味道確實好，也可能只是單純的我喜歡。

媽媽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吃飯，目光偶有糾結，但一直到我吃完，也沒有說話。

我正準備放下碗筷，媽媽卻接過我的碗道：“再喝碗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謝謝媽媽。”

我要看看媽媽究竟忍不忍的住。

媽媽為我添了一碗湯，裝作無意的問道：“最近學習怎麼樣？”

見媽媽遲遲不能進入正題，我決定讓氣氛融洽一點，同時也給點提示，於是我笑著道：“還不錯啊，林時雲每個週末都幫我補課呢。”

對不起了，雲哥。

“林時雲，就是那個白白淨淨的男生是吧？”

媽媽好像嗅到一點不對。

“對呀。”

我心底偷笑。

“我記得他長得挺帥的，談戀愛了嗎？”

“沒有，不過好像是有挺多女生喜歡他。”

我隨口道。

“那你呢？

有女生喜歡嗎？”

媽媽的眼神變得認真。

“好像倒是有，你兒子也不醜嘛。”

我笑著說。

媽媽好像松了口氣，“那有你喜歡的嗎？”

“一群小丫頭片子，沒什麼興趣。

媽，您放心，我知道，應該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我睜著眼睛說瞎話。

媽媽儘量表達著和善，語氣如同玩笑般說道：“可以給我說喲，你媽我開明的很，不反對你早戀。”

“真沒有，對她們真沒什麼興趣。”

我表示有些無奈。

“我記得你們班那個叫孫潔的，還有叫周依依的，不都挺漂亮的嗎？

你就一點不動心？”

媽媽演技逐漸自然。

聽到周依依，我心裏跳了一下，臉上當然沒有表現出來，玩笑般說道：“哪里漂亮了？

她們跟您比起來差遠了。

我要是找女朋友，怎麼也得找個跟您差不多的。”

“你媽老了，哪能跟小年輕比。”

媽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甚是好看。

“媽，您不知道，高中第一次開家長會的時候，班上同學都問我，怎麼你讓你姐來給你開家長會？

我都解釋不過來。”

我瞎話張口就來。

“瞎說。”

媽媽的笑容有點藏不住，明顯很受用。

“真的，不信你問林時雲。”

我怕話題扯開，又開始提到林時雲。

媽媽果然被扯回注意力，玩笑般說道：“你怎麼張嘴林時雲，閉嘴林時雲的。

你對女生沒興趣，不會是對林時雲有興趣把？”

“沒有！你在說什麼呢。”

我突然變得大聲。

那個……會不會演得誇張了一點，我心中有些忐忑。

還好，媽媽顯然無瑕去思考我是否在演她，震驚道：“你真對林時雲有感覺？”

“都說了沒有。”

我裝作不耐煩的樣子。

“小風，沒事的，媽媽不怪你，跟媽媽講。”

媽媽的聲音很溫柔。

“最多……最多就是最近……”

我小聲嘀咕：“最近覺得他人不錯……”

“最近啊，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媽媽的聲音依然很輕柔，酥酥的，搞得我心裏怪癢癢，媽媽好久沒有這樣溫柔的和我說過話了。

“就是……就是那天……”

我面色通紅，吞吞吐吐，實際上確實有點不好意思，馬上要當著媽媽的面提起射在她高跟鞋裏那天的事。

“哪一天？”

媽媽沒懂，見我不說話，繼續溫柔道：“小風，不用怕。”

“就是，就是那天你打了我，之後……之後我很害怕……”

“嗯，所以呢？”

“所以……我就不敢想媽媽了，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到他了。”

我在增加媽媽的負罪感。

看吧，媽媽，怪你吧，你不讓我亂想，我只能亂想別人了。

媽媽沉默了。

我悄悄抬起頭瞟了一眼，見媽媽眼神複雜的看著我，顯然有點不知所措了。

良久之後，方才幽幽歎氣道：“你……就不能不要胡思亂想嗎？”

媽媽的歎息聽得我心碎，瞬間有種告訴她全部真相的欲望。

媽媽，是騙你的，根本沒有什麼同性戀……

但片刻的沉默之後，我還是平靜的開口道：

“我也不想胡思亂想，就是忍不住，上課的時候，做作業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會想起這些，晚上的時候，總是睡不著覺。”

我不想演戲了，媽媽的歎氣實在令我心疼，覺得自己是個混蛋，但我也無法就此坦白，於是只能平靜的按照劇本的臺詞走下去。

算了，聽天由命吧。

但媽媽顯然沒有察覺到異常。

畢竟，我已經扮演了兩年的乖寶寶，有什麼心事都會和她分享，有錯就乖乖承認，從來沒有在其他事情上騙過她。

這樣的媽寶男，這樣的大忠似奸，誰又能想到呢？

媽媽組織了一下語言，躊躇道：“小風，別擔心，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這樣的。

你可以……試著去追求喜歡的女生。”

“她們都比不上媽媽。”

我倔強道，這句話出自內心。

“所以你就去喜歡男生？”

媽媽有些生氣，聲音也不由自主的變大。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固執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這甚至已經明牌了，只要媽媽腦子稍微轉個彎，就能夠想到，也許，我根本不是喜歡什麼男人，我只是在要脅她，利用母愛。

媽媽楞了，怔怔的看著我，身為古典文學的講師，她當然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甚至於這首詩，是她教我的。

很難說媽媽現在是什麼心情，就這樣怔怔的看著我良久之後，留下一句話。

“那你喜歡男人去吧。”

說罷，轉身回到房間。

計畫的第二步，就這樣失敗了。

回到房間，我趴到床上，淚水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可惡，本來的計畫不是這樣的，本來是打算利用媽媽的同情心，告訴她自己害怕成為同性戀，讓媽媽默認我對她的愛……

為什麼，就是沒有忍住呢……

算了，搞砸了就是搞砸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只是，為什麼有點心痛呢？

我對媽媽，只是肉欲吧？

為什麼，會忍不住呢……

把頭一蒙，我陷入無邊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