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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部、第八卷、第九章:暗度陳倉

仙俠之沉舟側畔

| 发布:02-21 13:49 | 532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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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槐縣學後院,中堂之內。

彭憐端坐首位,態度不卑不亢,蔣明聰坐在下手首位,亦是平淡自然。

兩人身份特異……

如此相處,若是不知情人看了,只怕極是匪夷所思。

此時蔣明聰是彭家老僕裝扮,按理該當虛坐半邊椅子,神態恭敬,便是站著答話也是理所應當,這般隨意坐著,已然算是逾矩。

若按二人實在身份,蔣明聰官居六品察訪使,比彭憐這八品綠豆官不知大出去多少,便該是彭憐恭謹、坐在下首才是。

只是彭憐身負皇家血脈,可謂天潢貴胄,不論是沖著秦王面上或是世子身份,還是將來眼前少年可能榮登大寶,蔣明聰都不敢自恃官階傲視彭憐……

此時如此相處,其實只是叔侄關係,倒是最能拉近彼此之法。

蔣明聰追隨秦王多年,心細如發、殺伐果決,眼力自然極高……

尤其當日彭憐現出一手絕世武功,更是讓他暗自敬服。

秦王功勳卓著,最後卻落得身後無子幾近絕後,如今有了彭憐這般文采武功俱是上上之選的兒子,蔣明聰心懷大慰,早將彭憐視作少主一般。

彭憐自也心知肚明,不是看在秦王面上,蔣明聰也不會對自己這般謙和恭謹,他今早才發現密室,整日裏都與嚴濟喝酒,還未來得及細想此中關節,聞言不由一愣:

“這中間有何區別麼?”

蔣明聰道:

“昔年安王餘孽在安州風流雲散,留下不少殘黨流落四處,雲州接壤安州,境內多山、地形複雜,王爺始終擔心此地有安王餘黨死灰復燃,因此才有當年巡狩西南……”

彭憐微微點頭,心中已是了然,大概便是那時,秦王與母親嶽溪菱相識,才有自己今日。

蔣明聰又道:

“前朝覆滅至今已然一百餘年,早已不見任何端倪,怎的高家這般苦心經營,竟是前朝餘孽?

若是果然如此,怎能這些年來絲毫不見蛛絲馬跡?”

彭憐笑道:

“不論如何,在此之前,朝廷不也沒發現高家有謀反之意麼?

那高二在京裏上下鑽營如魚得水,憑的不正是高家財雄勢大麼?”

蔣明聰怪笑一聲:

“你當王爺昔年威震西南……

如今賦閑在家,便沒有自己的手腳眼睛了麼?

若非有所察覺,這次魏博言巡按西南,卻是從何而來?”

“只是高家此事實在蹊蹺,竟有前朝餘孽摻雜其中,這卻是超乎王爺所料……”

彭憐探身問道:

“為今之計,該當如何處置?”

蔣明聰沉思半晌,這才說道:

“可惜天色已晚,不然我有巡按大人授權可以便宜行事,只要連夜趕回雲州,明晨便能與江涴一同前來溪槐,將高家悉數抓了下獄……”

彭憐笑道:

“出城倒不是難事……

只是多久咱們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夜光景。”

蔣明聰一愣,隨即笑道:

“我倒忘了,公子神功蓋世,區區城牆,卻是不在話下。”

彭憐哈哈一笑:

“既是如此,大人不妨住下,明日一早回省城調兵,左右當日往返,倒是不必著急。”

於是蔣明聰當夜宿在縣學客舍,彭憐回房躺下小睡片刻,酉時剛過,便即起身連夜出門。

夜色正濃,北風嗚咽,長街上行人寥寥,彭憐穿街過巷,熟門熟路來到高府。

雨荷房中仍亮著燈,彭憐不敢貿然入內,倒吊房檐之下,細聽屋內動靜。

“……也不知說給誰聽的!”

入耳便是小丫鬟蓮兒的聲音,她年紀不大,跟隨雨荷時日不長,卻是個急性子,從來藏不住心思,很得雨荷喜歡。

“府裏上下這許多人,嚼舌根子的多著,哪里在意得來?”

雨荷話音響起,淡然慵懶,平和清雅:

“何況她說的也不算錯,我出身卑賤,起於勾欄,被老太爺使銀子買來,可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麼?”

“憑她也配?

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擱這兒扯什麼神仙妖怪呢!”

蓮兒童言無忌,話一出口才覺不對:

“夫人我不是說您,您可別誤會……”

雨荷嫣然笑道:

“這話原本可不是這麼說的……

原本說的是『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誰也不用說誰騷』……”

她“呵呵”一笑,繼續說道:

“我是憑欄倚門賣笑的婊子,她是背夫偷漢的淫婦,真說起來,不定誰看不起誰呢!”

“行了,天也不早了,收拾收拾睡下罷!”

雨荷叮囑丫鬟說道:

“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那心思可藏著些,別讓人從嗓子眼看到腚門子,真當誰都像我這般好心待你呢?”

主僕二人又說了幾句閒話,這才吹熄燈燭,各自睡下。

彭憐聽了一會兒,見屋中安靜下來。

這才悄然入內,輕車熟路潛至蓮兒床頭制住少女穴道,隨後才到臥房來見雨荷。

雨荷剛剛躺下,便見床幃掀起,心中登時歡喜無限,嬌滴滴叫道:

“爹爹今日怎麼來的如此之早?

女兒還道要像往常一樣過會兒才來呢!”

彭憐攬她入懷,探手衣襟握住椒乳把玩搓弄,笑著說道:

“一來還你鑰匙,二來一會兒娥眉大概要來,提前與你知會一聲,莫要說漏了嘴才是。”

雨荷媚笑說道:

“爹爹放心,女兒長於勾欄院裏,守口如瓶卻是看家的本領……”

彭憐哈哈一笑,起身將鑰匙藏好,這才回到榻上將婦人抱在懷裏,輕聲說道:

“一會兒我去密室等娥眉過來。

若她要來見你,我便領她過來……”

他起身要走,卻被雨荷一把拉住衣襟,只聽婦人柔媚說道:

“爹爹一去。

若是姐姐要與爹爹同來,今夜豈不就……”

彭憐一愣,隨即會心笑道:

“偏你這般好色,難道一夜都忍不得麼?”

雨荷滿面桃花,嫣然笑道:

“女兒從前並不如此貪淫……

只是隨了爹爹,日裏夜裏皆是這般思念,爹爹既已來了,自然便要討賞恩澤,哪能輕易錯過?”

婦人如此妖嬈求歡,彭憐自然甘之如飴,解去衣衫調情片刻便即入港,縱身抽送,自是快活無限。

雨荷起於風塵,一身淫媚本領,與彭憐對上。

雖說終究要敗下陣來,卻也能一鼓作氣勢如虎,曲意逢迎、嬌媚萬千,自己大丟不止,卻也哄出彭憐一股陽精灌溉身心……

而後心滿意足睡去,自是春夢無痕。

彭憐也是心曠神怡,婦人風情直逼其母練傾城,心中暗自打算,有朝一日,倒要試試讓這母女同床共枕服侍自己。

他悄悄出門離去,到了後院假山石中,剛一落地,便聞到絲縷香氣,知道練娥眉已至,也不著急……

只是靜靜躲在一旁。

果然練娥眉從藏身處出來,與彭憐招呼一下……

隨即取出鑰匙打開鐵門進了密室。

彭憐隨後而入,關好鐵門,與她一同來到圓形石室之內。

“爹爹日間可曾小睡……

如此連夜奔波操勞,莫要傷了身子才是。”

練娥眉四處檢視,尋找蛛絲馬跡。

彭憐無奈笑道:

“哪里能得這般閒暇。

不過清晨小睡片刻,便出門訪友,暢飲竟日,入夜方歸,假寐一會兒,便來這裏了。”

他早已勘破密室謎團……

此時自然有些心不在焉,練娥眉卻不以為然。

畢竟那名冊是她心心念念之物,彭憐在意的金銀財寶早已搬空,室內一應古籍……

此時也不能輕易帶走,不然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爹爹若是困倦,不妨在此小睡一會兒,女兒自行翻找便是。”

練娥眉毫不死心,專門取了盞燭臺捧在手裏,沿著石壁仔細察看,一絲一毫也不肯輕易放過。

彭憐與她反向而行,也有樣學樣,擎了一座燭臺在手,細看牆上岩石紋路:

“要睡在雨荷房裏就睡了,既然說好過來幫你一起尋找名冊,自然不能食言。”

他有意不再自稱“為父”,說話便有些彆扭……

此時手中擎著燭臺,自然將牆壁書架看得更加仔細。

他原以為密室之中不會再有其他機關,因此並不如何用心……

只是或許是從前並未這般細緻的緣故,兩處書架中間,竟真有一絲異樣之處。

彭憐輕“咦”一聲,招呼練娥眉說道:

“娥眉過來看看這裏!”

此處異樣過於顯眼,彭憐知道自己遮掩不及,乾脆叫她過來一起查看。

練娥眉連忙過來,卻見兩處書架中間,一架黃銅燭臺鑲嵌在石壁之上,看著卻與平常無異。

“這……”

練娥眉看了半天,仍是不覺怎樣,轉頭去看彭憐,眼中滿是探詢之色。

彭憐無奈說道:

“這石室中有幾盞燭臺嵌在牆上?”

練娥眉對此早已諳熟於心,自然答道:

“八盞。”

“八盞燈檯,對應八個方位,此處向東當是離卦,為何卻是乾卦?”

“女兒卻未注意,這燈上竟有卦象?”

練娥眉好奇查看起來,卻見那銅盞光滑至極,絲毫不見卦象顯露。

彭憐頓時有些懊悔。

若是早知她看不出燈上隱藏卦象,自己何必畫蛇添足提示於她?

只是他轉念一想,大概明日蔣明聰便要引人前來抄了高家,到時這密室之中諸物只怕都保不住,自己提前到此將其破解,倒也算是一樁好事。

左右名冊到了自己手上,這裏便有什麼貓膩,大不了二人平分,總好過被蔣明聰江涴抄走。

一念至此,他便解釋說道:

“你別光看著這燈光滑平坦之處,你且細看燈下這三圈紋路,有連有斷。

雖然看似自然天成,其實乃是雕琢而來,你細看這裏……”

練娥眉隨他手指指點去看,果然燈燭之下銅盞上沿有三圈波紋,有連有斷,正是陰陽之相……

只是那斷痕巧奪天工,便似磕碰所致一樣。

若非彭憐提醒,只怕自己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竟是這裏暗藏機關。

“若是尋常也就罷了。

這處密室費盡心思,各處設計可謂巧奪天工,以高家財勢,豈會用些殘破之物作為裝飾?”

彭憐見練娥眉面露愧色,自然有些得意說道:

“尤其此處光滑明亮,顯然便是時常被人觸碰……

如此看來,機關應該便在此處!”

練娥眉受母親和幾位妹妹影響,早將彭憐視為天神一般人物……

此時見他侃侃而談,俊俏臉龐上滿是自信神情,不由春心微動,喜不自勝說道:

“幸得爹爹在此,否則以女兒淺薄,只怕到死也找不出這處機關……”

彭憐見好就收,客氣說道:

“娥眉不熟道家學問……

如此倒也無可厚非,你且後退半步,待我開啟機關。”

他自然伸手牽過女子手腕,讓她站到自己身後,卻是自然而然,毫無輕薄之意。

練娥眉微微異樣,卻是心中微暖,自然躲到少年身後,便如女兒躲在父親身後一般無二。

彭憐回頭與她相視一笑……

隨即伸出手去,食中二指併攏,輕輕點在那該是陰爻的中間所在。

練娥眉屏住呼吸,眼光卻被少年身姿吸引,她身形高挑接近母親,眼前少年卻比她還要高出半頭……

尤其彭憐身形挺拔、氣宇軒昂,便是只看背影,也讓她心如鹿撞。

少年身上傳來淡淡芬芳,想來便是哪個女子身上脂粉香氣,除此之外,竟似有股淡淡青草幽香,毫不突兀,卻又沁人心脾、潤物無聲。

她自小隨在母親身邊,見慣了練傾城殺伐果決、玩弄人心,也知道練傾城武功深不可測,幾個所謂“妹妹”不過是入門晚些,各個便似人精一般,不是懾於練傾城威勢,只怕都能飛上天去。

而在她們口中,彭憐便是神祇一般。

若是只憑床上威猛,何以讓練傾城母女這般風塵女子趨之若鶩?

便是有雙修秘法加持,母親與幾位妹妹也不該如此不堪。

直至今日,練娥眉才隱約窺見真相,彭憐床上無敵自然便是主因,一副俊俏皮囊之外,博覽群書、聰慧過人卻又極富擔當,也是眾女對他一見傾心原因所在。

彭憐卻不知自己無心之舉,讓身後女子對他動了春心,他只是自然將練娥眉掩在身後,如此一來,若有機關消息埋伏,他便能擋在前面。

此事於他不過自然而然,彼此算計爭奪密室珍寶是一回事,護得練娥眉周全卻是另一回事,無論她如何作想,自己終究與練傾城夫妻一場,練傾城義女自然便是自家女兒,將其護在身後,本就理所應當。

彭憐不及細想,手指戳中那處突兀凸起,便知自己猜測不錯。

那處機括微乎其微,受他觸動向內縮去,至與周遭一平便即停止……

而後“哢哢”數聲輕響,一旁書櫃便即輕輕轉動起來。

那牆壁由兩方碩大條石拼接而成,兩邊縫隙銜接毫無差錯,便是條石紋路都相差不大,偏那書架在其間旋轉起來,書櫃後面,赫然便是一間昏暗石室。

彭憐端起燭臺,回頭看了練娥眉一眼……

隨即當先一步進了石室。

石室地方不大,卻打了三面牆壁架子,上面琳琅滿目,擺滿各式金玉器物。

彭憐拿起一頂金質首飾細細端詳,卻聽身後練娥眉疑惑問道:

“這些東西……”

石室中間放著一座木箱,彭憐將燭臺放在上面,從木架上取下一條金黃鏈子細細打量,終於笑著說道:

“這下可算歪打正著了!”

練娥眉輕啐一口嗔道:

“偏是爹爹喜好這些,確實算是深入寶山了……”

彭憐轉頭去看,見她滿臉羞得通紅,便打趣說道:

“我還當你不認識這些物事,卻忘了你是傾城養女,自小長在青樓,對此只怕極是熟悉。”

練娥眉羞不自勝,無奈說道:

“女兒幼時,便時常以此玩耍,哪里能不認得?

只是此間物事,女兒也只認得十之一二,許多也是平生僅見……”

彭憐看著架上那一排整齊劃一、質地不同的角先生,也點頭說道:

“便是我也是初次見識,這東西竟也有黃金做的……”

他拿起一根金燦燦物件,那上面雖已落滿灰塵,卻能明顯分辨得出是男子塵柄形狀……

只是陽龜略小,幾與棒身同等粗細,上面雕刻細密花紋,可謂惟妙惟肖。

“這尺寸倒也算是了得……”

彭憐張開手掌比劃一下,自言自語嘀咕起來。

“咳咳……”

練娥眉猛然咳嗽起來。

彭憐這才回過神來,轉頭對她無辜說道:

“我說的乃是實情……

只是我陽龜比這大些……”

“咳咳咳……”

練娥眉臉色瞬間漲的通紅,羞不自勝偏過頭去說道:

“還……女兒還請爹爹自重……”

彭憐用那金質角先生龜首撓了撓頭,無奈說道:

“我可真沒騙你……”

“女兒是說爹爹是否騙我嗎……”

練娥眉羞得都快哭了,尋寶尋到一屋子淫物……

此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彼此又曖昧叢生,真是要多難過有多難過。

她又不肯就此離去。

若是名冊便在此處,自己豈不追悔莫及?

正因如此,她才硬著頭皮,站在滿室淫具中間,聽彭憐一一品鑒。

“這是春鈴,也叫緬鈴,最能助長女子春情……”

“這是銀托子。

不過這個倒是純金打造,只怕用著更費力氣,好在我用不著它……”

“這是雙頭龍,卻要兩名女子才能合用……”

“這個嘛,卻是個玉蓯蓉,我也只是書中看過,卻不知世上還有這般形狀之物……”

“爹爹……”

彭憐看得專注,卻沒聽到練娥眉喚他……

只是繼續說道:

“這幾條金鏈倒是奇特,不知作何用處,這裏竟還有手銬腳鐐……”

“爹爹……”

“這些銀針,卻不知是何用途,看著如此細長,與那針灸所用並不相同,擺在此間……”

“爹爹……你……”

彭憐捧起一枚精緻細小玉簪,嘖嘖連聲說道:

“做工這般精細,針腳如此之長,想來不是耳垂發簪,難道竟是……”

“那是……那是乳飾……”

一聲低沉聲音響起,彭憐悚然一驚,回頭去看,卻見練娥眉不知何時已解了衣衫,露出胸前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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