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4
萬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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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軀,輕輕撫摸著素娥渾圓肥碩的巨乳,自言自語道:
“大、白、圓、軟、嫩!嗯,色澤、形狀、外觀、手感都屬上佳之品,比起玉兒母女來也不遑多讓,少幾分彈性卻多幾分柔軟。
從剛才林狗玩弄時的表現來看,她身體也是敏感異常,只是經驗匱乏,床技還需磨練!”
接著,朱三又將手指伸向了肥美的蜜穴,從豐隆肥沃的恥丘摸起,一直伸到了蜜穴內部,半晌才咂吧著嘴道:
“唔,蜜穴肥厚多肉,陰阜緊實豐隆,天生經得起男人的強沖猛撞!穴內幽深緊致,肉褶千層,春水充盈,一入便自動夾緊,好似千手輕撫,奧妙無窮,毫無疑問乃是名穴,一般男人難以消受!”
素娥剛才被林狗子調教了許久,體內暗藏多年的情欲已被開發出來,若不是朱三關鍵時刻突然現身打斷,只怕此刻早已與林狗子水乳交融共赴巫山了。
但即便昏迷,素娥體內的欲火也沒有完全消散,加之剛才林狗子取衣服時又占了她便宜,惹得昏迷中的素娥又來了感。
,朱三只輕輕撫弄了兩下,素娥的蜜穴便流出了亮晶晶的的蜜液,臉上也現出半是愉悅半是痛苦的復雜表情。
朱三見狀,只得戀戀不舍地抽回手,嘆道:
“好一個敏感嫵媚,豐滿誘人的美婦!年紀雖然大了點,卻有著年輕女孩不具備的成熟風韻,若是稍加調教,必定更加風情萬種,成為難得的床上伴侶!
也難怪這廝對你這么癡迷,只可惜如此美艷動人的貴婦,偏偏是于謙的夫人,真教人左右為難!”
說罷,朱三按捺住洶涌的欲望,定了定神,扶起素娥,給她披上衣裳,開始為她渡送真氣!
在朱三渾厚真氣的助力下,受驚過度而暈厥的素娥漸漸醒了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轉頭一看,卻見身后坐著一個陌生的黑臉壯漢,嚇得驚叫一聲,差點又暈了過去!
朱三趕緊扶住了素娥,用平和的口吻道:
“夫人莫慌,林某是受于謙于大人所托,前來救你的!”
素娥聽得于謙之名,心中稍安,也顧不得衣衫不整,緊緊抓住朱三的臂膀道:
“夫君他人呢?現在何方?有沒有事?”
朱三輕輕撥開素娥的玉手,微笑道:
“夫人盡可放心,于大人安然無恙,現在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夫人!”
素娥受剛才的假車夫林狗子蠱惑,聽得朱三之言,并不敢深信,只掃視觀察著周圍,小心翼翼地道:
“那…個人呢…他…怎么樣了?”
素娥本想說那惡徒死了沒有,又怕朱三和林狗子是一伙的,故意來考驗她,所以猶豫了一下后。
她改用了那個人來稱呼林狗子,既不得罪林狗子,又不至于在朱三面前露餡!
朱三回道:“夫人是說那個意圖強奸你的淫賊么?他見了林某,便落荒而逃了!”
素娥左右看了看,見林狗子不在,方才舒了一口氣,但一想起剛才那些屈辱的畫面,芳心卻又砰砰直跳,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跑了?跑去哪里?”
朱三知道素娥為何有此一問,于是寬慰道:
“夫人不用擔心,那廝逃走時受了林某一掌,一時半會都難以恢復,不會再回來傷害夫人了!”
素娥聞言,又自言自語地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素娥稍稍回過神之后,似是為剛才失態有心中有愧,于是俯下身軀,對朱三施了個大禮道:
“多謝恩公搭救,大恩大德,素娥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朱三為素娥披的衣裳本就是虛掩著,胸衣褻褲也被林狗子拿走了,這一拜,衣裳不小心滑落,素娥那豐滿的胴體又一次展露出來。
朱三看著赤身裸體的素娥,欣賞著她豐滿白嫩的身軀,尤其當看到胸前那對,玉瓷般白皙柔滑的巨乳時,朱三禁不住虛火直冒,連忙扶起素娥,為她披上衣裳道:
“夫人不必言謝,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素娥剛才慌了神,只關心夫君安危和假車夫的下落,竟沒注意到自己的情況,見朱三為自己披上衣裳,心中一暖,面上一熱,難為情地道:
“多謝恩公,若是恩公遲來半步,只怕妾身就要被那惡徒玷污了!恩公真是妾身與夫君的貴人…”
朱三相貌雖然粗丑,但卻心細如發,聽得出素娥話中有話,于是再次寬慰道:
“夫人不必擔心,常言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今日之事,林某什么也沒看見,也不會對任何人提及。”
朱三此言正中素娥心坎,消除了她最大的心病,性子柔弱的素娥心頭一陣感動,顧不得身份和男女大防,只淚眼婆娑,連聲稱謝,雙膝一軟,眼看又要跪下。
素娥幾番跪拜行禮都是衣不蔽體中門大開,那對沉甸甸的吊鐘巨乳,隨著身體的起伏,在朱三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蕩出一圈圈雪白的乳浪。
看得他剛壓下去的欲火又焰騰騰地燒了起來,只恨不得抓住那對搖晃不已的美乳,將她壓在身下,行那林狗子未完之事。
就在此時,朱三忽然聽得峽谷內傳來呼喊聲,此聲音雖離得遠,但聽力超常的朱三卻是聽得真切,很快就聽出是于謙的聲音。
“這于謙好生大膽,自己明明吩咐過他小心躲藏。他居然一路追尋過來,還大聲呼喊,難道不怕那些匪徒來追殺他嗎?”
朱三心里尋思著,也不敢再對素娥有非分之想,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道:
“夫人言重了,你夫君還在峽谷口等候,事不宜遲,速速隨林某回去尋他。”
頓了頓,朱三又道:“夫人且整理一下儀容,免得你夫君起疑,林某在車外等候。”
說罷,朱三便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經朱三提醒之后,素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窘境,不禁對朱三的謙謙君子之風和細心暗生感動。
她紅著臉點了點頭,緊了緊虛掩在身上的外衣,開始找尋掉落在地上的其他衣物,但她找遍了整個車廂,卻唯獨沒有發現胸衣和褻褲。
“這…哪里去了?難道是被風吹走了?”
素娥又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胸衣褻褲,心里暗暗尋思道:
“真的不見了…那就只穿外面的衣裳吧…等會見了夫君。他應該看不出來…”
另一個聲音卻跳出來道:
“不不…要是夫君發現了怎么辦?那…我該怎么解釋呢…”
“他…不會發現吧?夫妻這么多年。他幾時對我的穿著上心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今時不同往日,有了這場劫難,夫君他勢必對我多加關心,況且我們是夫妻,同床共枕時也難免會發現…”
“要不…跟夫君坦白,如實告知今日之事?”
“不,不行!夫君雖然對我十分體貼,但卻過于古板,若是讓他知道我差點失了貞潔,那他會怎么想呢?
就算他能理解我,只怕也無法釋懷,我今后又有何面目與他相對?還是將此事瞞過去,不要讓夫君知道為好,恩公已經說過會為我保密,如今只要那惡賊不出現,今日之事便不會有人知曉了!”
思索再三之后,素娥不再執意找尋胸衣褻褲,開始穿衣。
雖然被林狗子淫辱了一番,但由于衣裳大多是素娥自己脫下來的,所以并未有任何破損之處。
穿好以后,素娥仔細檢查了一遍,從外表看不出什么問題,只是沒穿胸衣褻褲,讓她很不習慣,總感覺胯下涼颼颼的,但事已至此,素娥也顧不得許多了。
“夫人,你收拾好了么?”
素娥剛穿好衣物,車外便傳來了朱三的聲音。
她連忙應聲道:“好…好了,恩公請進來吧!”
朱三應了一聲,跳上馬車,掀開了車門簾,看了看素娥,道:
“夫人且安座,林某現在就帶夫人去見于大人。”
朱三的善解人意讓素娥又平添了幾分好感,連沒穿貼身衣物的尷尬和不適也減輕了許多。
她坐回了座位上,手掀起車窗簾布,出神地望向一片漆黑的山谷。
峽谷內聲音傳得很遠,馬車行不足半里路,素娥也聽到了于謙的呼喊聲,忙拉開門簾,欣喜地道:
“恩公,妾身好像聽到了夫君的聲音,是他尋來了么?”
朱三點點頭道:“林某也聽到了,只是還未見著人影,再往前行,應該就能遇上了,夫人且回車內,路上顛簸,小心磕碰。”
素娥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只站在門口,眺望著遠方。
朱三見狀,也不再勸,依舊駕車前行。
呼喊的聲音越來越近,不多時,朱三便看到了一個消瘦的身影,那人正是于謙。
他同時也看到了馬車,于是高聲呼喊道:
“前方來者可是林大俠?”
朱三回應道:“正是在下!”
旋即驅趕馬匹,加快了速度。
來到于謙面前,朱三翻身下車,拱手道:“于大人久等了,林某幸不辱命,已將尊夫人安全帶回來了!”
素娥在車內早已望眼欲穿,待到停車,便緊隨朱三之后下了馬車,迫不及待地撲進了于謙懷中,泣不成聲地道:
“夫君…妾身…妾身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
短短的一兩個時辰,于謙和素娥卻分別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重逢,于謙心頭也難掩激動,但由于朱三在一旁。
他并未表露,只安撫地拍了拍素娥的玉背,半是欣喜半是責怪地道:
“唉,你看你…堂堂官家命婦,偌大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女孩似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也不怕林大俠笑話…”
說歸說,于謙還是貼心地為素娥拭去了臉上的淚痕,眼神也難掩關切。
聽了于謙之言,素娥也有些難為情,回頭對朱三道:
“恩公,妾身一時激動,失禮了,請勿見怪。”
朱三擺擺手道:
“不妨事,于大人與夫人情深意濃,恩愛如此,實在令林某艷羨!”
說罷,朱三又問道:“于大人是如何找到這里的?”
于謙明白朱三所說何意,解釋道:
“于某本藏身暗處,見林大俠去了有些時候,外面也聽不到響動,眼見天色漸暗,心中焦急,便沿著山谷尋覓而來,于某行事唐突,教林大俠擔心了!”
朱三不說自己為何去了這么久,只嘆道:
“林某非是怪罪于大人,只是這伙歹徒居心叵測,心狠手辣,專為謀害于大人而來,不得不小心。”
于謙臉上帶著歉意,拱手稱謝道:
“多謝林大俠關心,林大俠不僅武功高強,急公好義,且心細如發,思慮周全,于某欽佩之至,請受于某夫妻一拜!”
說罷,于謙拉著素娥一起,雙雙行了個大禮。
朱三連忙攙扶起于謙夫妻,連聲道:
“使不得,使不得,于大人身居高位,林某區區草芥,如何能領受此等大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于謙起了身,又拱手作揖道:
“林大俠過謙了!您搭救于某夫妻二人于危難,恩同再造,雖千恩萬謝也不足以表達于某心中之感激,區區一拜如何受不得。”
朱三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于大人威名揚于天下,四海之內,有誰不知于大人清廉正直,愛民如子,林某仰慕于大人已久,只是緣慳一面。
今日適逢其會,略施援手,想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蒼護佑于大人,即便沒有林某,也定會有他人助于大人化險為夷。”
于謙道:“林大俠雖身處江湖,但心懷高遠,光是這一份磊落的胸襟,便教天下無數男兒汗顏,且以大俠之身手,若是能報效國家,定能成就一番偉業,留千古美名!”
朱三形容怪異,相貌粗丑,本不是個討喜之人。
但救命之恩在前,不僅于謙,素娥也對朱三頗有好感,此時見倆人還在客套,于是扯了扯于謙衣角,低聲嘟噥道:
“夫君,天色已晚,你們打算在此說到何時…”
于謙面色一紅,略顯責備地低聲道:
“夫人,為夫與林大俠相見如故,多說了幾句,你怎地這般不知禮數呢?”
說罷,于謙又轉向朱三道:“賤內失禮,還望林大俠海涵。”
素娥自有她的考慮,不顧于謙責怪,出言解釋道:
“妾身并非有意開罪,雖然夫君你與恩公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但此處并非談天說地之所,不如找個客棧,備些酒菜,你倆對坐慢飲,談天說地,豈不勝過此地多矣?”
朱三知道素娥的顧慮,于是順著她的意思道:
“夫人所言有理,天色已晚,此山間非久留之地,況且林某妻女尚在山谷前坡下等候,遲遲不歸。
她們想必也等急了,待林某接了她們,再與于大人一同上路,不知于大人意下如何?”
于謙面帶歉意,拱手道:
“原來林大俠此行還帶著家眷,委實抱歉,都怪于某耽擱了林大俠的行程,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啟程。”
朱三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于謙扶素娥先上車。
于謙也不推托,攙扶著素娥上了馬車,而素娥在上車的時候,有意拽住了于謙的手,落座時也不敢靠著于謙,顯然是怕貼的太緊,讓他發現自己胸前胯下俱是一片真空。
朱三上了車,待于謙夫婦坐下后,才駕車前進。
由于太過緊張,素娥攥緊于謙的手一直微微顫抖著,手心里全是汗,不尋常的舉動事與愿違,反而引起了于謙的注意。
他關切地摟住素娥的香肩,柔聲道:
“夫人,你怎么了?你的臉色好蒼白,身體也在抖。”
素娥哪敢告知實情,只得搪塞道:“沒…沒什么…”
朱三很清楚素娥為何異常,而且也不希望于謙知道實情,于是出言道:
“尊夫人很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那劫車的歹徒兇狠而狡猾,駕著車繞了一大圈,躲到了山谷中一隱蔽處。
林某找了許久才找到,打跑那歹徒,彼時尊夫人已人事不省了,林某渡送了一些真氣,才將尊夫人救醒。”
朱三這般說法,既為素娥解圍,又巧妙地解釋自己為何耽擱了這么久,可謂一舉兩得。
于謙本來也心存疑惑,只是不好開口問,聽得朱三此言,于謙心中豁然開朗,只贊道:
“為于某夫妻,林大俠不僅費心勞力,還耗損真氣,實在讓于某感動萬分!常言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那惡賊能逃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今日之事,于某回京以后定當尋根溯源,追查到底!”
素娥聽得朱三與于謙說起那假車夫林狗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異樣的情愫,身子也下意識地激靈靈一顫。
于謙不知內情,只道是素娥驚魂未定,于是安撫道:
“夫人莫慌,此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素娥此時內心情緒極為復雜,一方面希望丈夫能查明真相,揪出謀害他們的幕后元兇,另一方面卻又希望此事就此作罷,最好永遠不要提起,陷入糾結之中的她不好做聲,只閉口不答。
于謙哪里知道素娥心中擔憂,只慨嘆道:
“可惜沒能抓住金九那人面獸心之徒,也不知徐虎等被冤枉之人,能否逃脫金九的魔掌!”
朱三聞言,接話道:
“于大人不必擔心!那些匪徒十有八九已被制服,金九那奸賊也不例外,至于那些被逼落草為寇之人,此刻應該也安全了!”
于謙驚訝道:“林大俠何出此言?”
朱三故作神秘地道:
“林某為何出現在此,又為何對事情來龍去脈了如指掌,于大人難道不好奇么?”
于謙點點頭道:“不錯,于某一直心存疑慮,只是不方便開口詢問。”
朱三笑了笑,簡單地敘述了他攜家眷上京游玩,并機緣巧合碰上,山賊攔路劫道的經過,說了個大概。
當然,他略去藏在大石頭后面看戲的經過,也省去了目睹林狗子淫辱素娥這一段經歷。
于謙這才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那些匪徒沒有一路追來,原來是被林大俠愛妻攔住了!只是…那些匪徒人多勢眾,匪首金九不僅武功不凡,而且狡詐多變。
尊夫人縱然本領高強,單獨面對那么多窮兇極惡的匪徒,只怕也不容易吧?林大俠難道不擔心么?”
朱三本來信心滿滿,因為他很清楚沈玥的武功,雖稱不上高手,但對付一般蟊賊還是綽綽有余,可是經于謙這么一說,朱三心頭卻忽地生出了一絲擔憂。
畢竟他這一去已有一兩個時辰,沈玥不僅沒來尋他,而且音訊全無,若不是遇到了麻煩,很難解釋得通。
懷著些許擔憂和疑慮,朱三不自覺地加快了駕車的速度,往山谷口奔去。
穿過狹長的山谷,朱三一行人終于回到了事發之地,并依次下了馬車,然而此地的情形卻著實讓三人都吃驚不小!
放眼望去,只見山賊們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遍地都是殘肢,連道路都被噴濺的鮮血染紅,此時已是夜晚,又下過一場細雨。
灰暗的天空如同一張巨大的黑布,籠罩著空曠的峽谷,平添了許多凄涼與肅殺,鮮血的腥味隨晚風飄散,讓人如同身臨地獄,不寒而栗!
于謙乃是見過大陣仗之人,身心堅韌非同尋常,看到此景只是微微皺眉,素娥一個婦道人家哪曾見過此等景象,只看了一眼,便嚇得花容失色。
雖然于謙及時掩住了她的眼睛,但滿目的殘肢斷臂,已經在素娥腦海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更是讓她連連干嘔,腳一軟,差點昏厥過去。
朱三見狀,連忙示意于謙攙扶素娥回馬車,而此時的素娥由于驚嚇過度,身子已經完全癱軟了。
于謙一個人竟是搬她不動,朱三搭了一把手,才將素娥送回車內。
朱三安頓好于謙和素娥,示意他們不要出聲,然后才下車去尋找沈玥的蹤跡。
正所謂關心則亂,此情此景之下,一向鎮定的朱三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一邊仔細觀察著四周,一邊從地上的尸體中尋找蛛絲馬跡。
慶幸的是,尸體中并沒有女人,憑著出色的記憶,朱三回憶起了事發時的大致人數,再通過比對尸體數量后。
他發現只少了三個人,一是沈玥,二是金九,第三個則是那山賊中為首的徐虎。
金九和徐虎的性命,朱三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沈玥下落不明,卻讓朱三心神難安。
他環顧四周后,運起輕功,往來時的山路奔去!
越過兩座小山坡,朱三瞧見一輛馬車停在山坡下,那正是尚布衣給他安排的馬車!
“如果我所料不差,玥兒應該是跟雪兒她們會合了,所以才沒有來找我!”
見到馬車還在,朱三心頭的擔憂消散了不少,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
他對沈家四女均加深了了解,知道四女中沈玥心思最為細膩,思慮最為周全,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
她沒有貿然追來,而是選擇與沈雪清等人會合,這正符合她一貫的行事風格。
幾個縱躍之后,朱三便來到馬車前,縮在車架下的車把式,聽得有人來了,偷偷摸摸地伸出頭去看,仔細辨認了一陣,見是朱三,車把式這才鉆了出來,迎上前去,激動地道:
“謝天謝地!老爺,您可算回來了!可把小的急死了,小的一直擔心,怕您出事啊!”
朱三一抬手,止住了車把式的絮叨,抬眼望向車廂道:“人都在吧?”
車把式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回道:
“在,在!都在的!尊夫人還帶回來一個…一個男人…”
朱三眉頭一抬道:“什么男人?”
車把式答道: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受了傷,渾身都是血…”
“林大哥…”
隨著一聲嬌滴滴的呼喚,一個身影忽然竄下馬車,三兩步跑到朱三跟前,一頭撲進了他懷里!
毋庸置疑,這下車之人自然是沈雪清,雖然朱三已經左擁右抱,得享齊人之福,但能在他面前撒嬌的卻只有雪兒一人,也只有她最黏朱三。
此時看到朱三歸來,沈雪清顧不得尚有他人在旁,便飛奔相迎,雖顯得冒失,但卻是性情使然,真情流露。
見了朱三,沈雪清更加情難自控,不顧車把式還在一旁,便雙手環抱著朱三,眼淚汪汪地低聲呢喃道:
“林大哥,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天都黑了,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嗎…”
沈雪清身材比朱三還高一些,好在朱三身板寬闊壯實,而且沈雪清刻意屈膝,否則她要想埋首朱三懷中,還真是有點為難。
看到沈雪清,朱三更加確認了眾人無恙,自然也舍不得責怪雪兒的冒失,只將她摟在懷里,輕撫玉背,柔聲安慰。
“雪兒…”
一聲略帶嗔怪的軟語從沈雪清身后傳來,一個身穿玫紅色衣裳的美婦緩步走來,用目光示意了車把式一下,輕聲嘟噥道:
“在人前注意著點…”
說罷,美婦又微微屈膝,向朱三行了個禮。
美婦便是沈雪清的母親沈瑤,雖然她話里帶著嗔怪的意味,但見得朱三對雪兒的態度,沈瑤心里是暗喜的,只是出于身份的考慮,沈瑤有意地保持了距離,并沒有靠近。
沈雪清天真爛漫,不諳世事,也不善隱藏心思,若不是同坐一車,有沈玥沈瑤相伴,時刻提醒。
她早已掩飾不住與朱三的特殊關系了,此時的沈雪清自知冒失,羞紅著臉沒有回應。
朱三瞥了車把式一眼,不以為然地道:
“無妨,都是自己人。”
車把式乃是尚布衣特意選派隨行之人,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況且一路上也收了朱三不少賞賜,早已對朱三服服帖帖,聽得朱三此言,忙躬身應聲道:
“老爺說的是,小的一切都聽老爺吩咐。”
朱三沒有再理會車把式,向沈瑤招了招手道:
“聽說玥兒帶回來一個受傷的男人?”
沈瑤滿心歡喜地靠進朱三懷里,回道:
“是,靜兒姑娘正在醫治,奴婢也不知道是何來頭…”
朱三闔首道:“帶爺前去看看。”
聽到眾女無恙,朱三提著的心總算放下,說完便摟著沈瑤和沈雪清向馬車走去,一雙大手還很不老實地向下滑,撫摸母女倆渾圓挺翹的肥臀,真個當車把式不存在了。
許久沒有得到恩寵的沈雪清顫了一顫,小臉瞬間羞紅,眼睛的余光還瞟了一下車把式。
沈瑤方才還提醒雪兒注意分寸,有了朱三首肯。
她便立刻將自己說過的話拋諸腦后,毫不掩飾地輕扭著腰肢,將肉感十足的肥臀貼的更緊,翹得更高了,惹得沒能泄火的朱三下腹燥熱,狠狠捏了她一把,又換來一聲嬌嗲的吟哦。
說話間,三人已到了馬車前,朱三先上了馬車,只見車廂中仰躺著一位男子,雙目緊閉,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衣服也破爛不堪,李靜則蹲在一旁,為男子清理傷口。
朱三定睛一瞧,認出那男子正是攔路的為首之人徐虎,便問道:
“怎么弄成這樣?”
李靜回道:“靜兒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此人乃是玥姐姐帶回來的。”
朱三道:“玥兒她人呢?”
李靜剛要說話,沈玥忽地從車外鉆了進來,接過話頭道:
“方才一番打斗,妾身身上弄臟了,去車后換了身衣裳,把舊衣物處理了。”
朱三打量了一下,果見沈玥上下一新,于是又問道:
“究竟發生了何事?這人怎地受的傷?”
沈玥看著昏迷的徐虎,微微蹙眉道:
“此事說來話長,容后再跟夫君細說。”
說罷,沈玥轉向李靜道:
“靜兒妹妹。他的傷勢如何?”
李靜道:“他身上有多處創口,流了不少血,肋骨也斷了幾根,傷勢不輕,好在他臟腑沒有受損,身體也算強健,經過小妹一番急救,如今已無性命之憂,但要痊愈的話,還需一些時日。”
“有勞靜兒妹妹了!”
沈玥松了一口氣,對李靜道了聲謝,才面向朱三道:
“夫君,你追那馬車而去,救下于大人伉儷否?”
朱三點點頭道:“他們就在前方等候,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前去跟他們會合,免得節外生枝。”
說罷,朱三喚來車把式,駕車往山坡上而去。
尚布衣為朱三準備的馬車豪華且寬敞,再多坐幾個人,也不會顯得擁擠,只是憑空多了個渾身血跡的傷號,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響,沒了來時那輕松愉悅的氣氛。
朱三心里頗多疑問,但他并沒有開口,盤算著先接了于謙夫婦,找個落腳處,再去了解事情的經過。
翻過兩座山坡,馬車來到了山谷前,尸體和殘肢斷臂橫七豎八,散落一地。
車內的眾人都是見過血腥場面的,見得此景并沒有太大反應,只有那車把式嚇得魂不守舍,嗷嗷亂叫著,差點沒從車上滾下去。
朱三安撫了一下車把式,從他手中接過韁繩,親自駕車穿過尸堆,來到了于謙夫婦的馬車前,請他們上自己的馬車。
經歷了這許多變故,于謙對朱三已是充滿了感激與敬佩,也不多問便聽從安排上了馬車。
一上車,于謙未來得及與眾人施禮,便看到了那躺在車內的徐虎,驚問道:
“這…不是徐虎嗎?怎地受了這么重的傷?”
沈玥接話道:“他是被那金九所傷。”
朱三隨后上了馬車,上前來為于謙夫婦簡單介紹了一下,眾人施禮畢,各自坐下。
于謙惜才,對徐虎舍命阻擋金九的勇敢行為也心存感激,剛坐下便面向沈玥,再次問道:
“請問林夫人,究竟發生了何事?”
朱三心中也有此疑問,順著于謙的目光,看向了沈玥.沈玥輕嘆了一口氣,正待細細說來,誰知素娥卻搶先開口,語氣虛弱地道:
“夫君…此處血腥味好重,妾身頭暈得厲害,又想吐,這些事可否容后再說?”
朱三想了想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大家也都累了。于大人,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先去前邊鎮子找個地方落腳,歇息一下,有什么事我們明日再談。”
于謙雖然心急,但也不能忽略素娥的感受,也點點頭道:“好,一切聽林大俠安排。”
朱三客氣了一下,喚來車把式,吩咐他把受傷的徐虎抱到于謙的馬車上,兩人分別駕一馬車,啟程往山谷中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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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大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一片繁華。
一匹高頭大馬緩緩穿過城門,朝城內而去,馬上騎坐的乃是一個衣著華麗、神采飛揚的少年公子。
眾人見得馬來,紛紛讓道,駐足一旁,更有好事者三兩成群,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這蘇州城自古以來就是名城,良好的地理位置和四通八達的水陸交通,使得此地成為了江南貿易重鎮。
千百年來,許多文人騷客、社會名流或路過此地,或慕名而來,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傳世詩篇。
從江湖角度來說,由于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南宮世家世居于此,所以蘇州也成了武林版圖中,舉足輕重的一部分,經常有武林人士出沒。
這種寶地,按理來說,有陌生面孔出現,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可街上眾人為何如此呢?
原因無他,只因來的一人一馬太過引人注意。
先說馬兒,此馬身長接近兩丈,高一丈有余,通體呈棗紅色,頭細頸高,膘肥身健,皮薄毛細,四肢修長但卻強健有力,步伐輕盈優美,體型流暢飽滿,正是那中原地區罕見的汗血寶馬!
再觀那馬上少年,只見他年若十七八歲,生的唇紅齒白,目似朗星,鼻若懸膽,身姿挺拔,猿臂狼腰。
若要硬挑瑕疵之處,只能說那古銅色的皮膚略顯滄桑,與他眼中的稚嫩之氣不合,稱不上玉面俏郎君,但這也只是吹毛求疵。
只看少年的坐騎和樣貌,興許還有人看不出他來自何方,但看了他的穿著打扮,大多能猜出他的來歷。
這少年頭戴氈帽,內穿高領斜襟絨衫,外披狐裘大衣,腳蹬狼皮高筒靴,與江南普羅大眾的衣著大不相同,顯然是來自關外寒冷之地。
而馬鞍上斜掛著的長柄大劍,也在無形中透露出一個信息,此少年并非普通行商,而是江湖中人。
少年似是初次來到這江南富庶之地,對種種事物都表現出好奇,俊美的眸子忽閃著,不停打量著街邊各種事物。
但他卻從不開口問路,遇到岔路口時,便從懷中掏出羊皮地圖,仔細辨認一番后,才繼續前進。
少年邊走邊看,穿過條條街道,最終停留在一處氣勢磅礴,雕梁畫棟的宅院前。
他抬頭望向那懸掛的巨幅匾額,一字一句地念道:
“環秀山莊!呵,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