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欲擒故縱
萬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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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揚州,玉秀園內。
朱三一宿未合眼,但精力旺盛的他并未露出疲態。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準備出門向徐媽媽告辭。
此時卻傳來了敲門聲,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林公子,您醒了么?”
朱三應了一聲,開了門,卻見那人正是蘇心月的貼身丫鬟秀兒。
她端著一個臉盆,盆中裝著熱水和毛巾。
秀兒笑盈盈地道:“這是蘇姐姐特意讓秀兒準備的熱水,給林公子洗臉的。”
說完,秀兒還將毛巾扭干,遞到了朱三面前,秀兒身材苗條,桃腮杏目,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雖然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卻已經初顯美人胚子之象了。
無論誰,被這樣的少女伺候,心里總是舒服的。
朱三更不例外。
他接過毛巾,抹了一把臉道:“秀兒真可愛,替林某轉告蘇姑娘,就說昨夜冒犯,改日再來賠罪,林某先行告辭了!”
秀兒搖搖頭道:“要告辭的話,還是親自跟蘇姐姐去說吧!她在前面湖邊等著你喲!快去吧!”
說完,秀兒一陣風般跑開了,留下一陣淡淡的芳香。
朱三笑了笑,關了門,向湖邊走去。
這時候正是一天中最清爽之時,太陽尚未完全展示它的爆烈,只是柔和地普照大地。
蘇心月站在湖邊的欄桿前,靜靜地注視著湖面。
她換了一件蘋果綠色的綢衣,那輕柔的綢衣緊緊貼在,她既苗條又豐滿的嬌軀上,顯得極為誘人。
朱三這時才完全看清楚蘇心月的全身,昨夜他只感覺蘇心月比他略高,卻沒想到蘇心月腿如此苗條修長。
他定了定神,走向前去。
蘇心月感覺到有人過來,開口道:“你看這湖里的荷花,多美呀!”
朱三看了看湖中,發現荷葉連綿,荷花亭亭玉立,果然美不勝收,自己昨夜經過湖邊時,怎么就沒注意到這美景呢?
朱三點點頭,答道:“確實很美,但這荷花與蘇姑娘比起來,那就相差甚遠了!”
蘇心月沒有直接回應,而是悵然若失地道:“只可惜花雖美,但卻極易凋謝,它用了畢生的時間,來展示這短暫的美麗,是否值得呢?”
朱三感慨道:“當然值得!花之盛放,在我們看來,只是短暫的美景,但對于它自己來說,卻是畢生的使命,它不僅盛放過,美麗過,而且還留下了希望,孕育了下一代。
就好比人來說,可以轟轟烈烈,也可以平平淡淡,但只要堅持心中所念,為自己的夢想而活,自然死而無憾!”
蘇心月轉過身,認真地看著朱三道:“林公子有夢想么?”
朱三心道:“老子當然有夢想,就是淫盡天下美人,嘿嘿,就比如眼前的你,老子就一定要得到!”
朱三心中如此想,嘴上卻道:“林某當然有夢想,沒有夢想,就如同螻蟻一般,只為茍活人世,又有什么意義呢?難道蘇姑娘心中就沒有夢想么?”
蘇心月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或許時間可以給我一個答案!我們還是不要提這些了吧!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昨夜真是冷落了你,還望公子原諒。”
朱三嘴里道:“些許小事,何足掛懷!”
,其實心里卻在想:“要是真心道歉的話,為何不來點實際行動補償呢?嘿嘿!”
蘇心月道:“難得公子寬宏大量,小女子本來備了些薄酒,以表歉意,但下人說,昨夜與林公子同來的沈公子,清晨就來門口等候,為了不辜負他的一片情意,只有下次再設宴感謝林公子了,林公子,你還是快些去看看他吧!”
蘇心月將“他”字說得比較重。
朱三知道沈雪清的女兒身已經被看破,于是也沒說什么,拱手道別,向大門而去。
沈雪清仍然穿著昨日那身男裝。
她眼睛一直緊盯著大門口,神色焦急地等待著,大門打開。
她見朱三走了出來,立刻歡呼地跑過去,想撲進朱三懷里,忽然想起自己還是男兒裝扮,這才停下了動作。
這種自然流露的情感,讓朱三心生觸動。
他笑了笑,溫柔地對沈雪清道:“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客棧,朱三發現,沈瑤正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見朱三和沈雪清回來,迎上前去道:“爺辛苦了,賤妾已經做好了早餐,只等你們回來呢!您和雪兒先去,我去將早餐端來。”
朱三確實有點餓了。
他大口大口地吃著,似乎能吞下一頭象。
沈瑤在一旁道:“爺,您慢點,小心噎著。”
說完,將一碗水遞到朱三面前,沈雪清一邊吃一邊道:“林大哥,你吃這么多,該不是昨晚操勞過度了吧?”
沈雪清說完,方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多露骨,俏臉“唰”的一下紅了。
朱三一怔,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雪兒的醋還沒吃完,說實話,正是因為爺什么都沒吃到,所以才這么餓的!”
沈瑤和沈雪清對望一眼,瞬間明白了朱三的意思,心里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動。
沈雪清道:“沒吃飽,那你就多吃點吧!瑤姐姐可準備了不少呢!”
朱三道:“吃這些怎么吃得飽?”
沈雪清納悶地道:“您還想吃些啥?”
朱三湊到沈雪清耳邊道:“當然是吃你呀!不光是爺,爺下面的小兄弟也饑渴難耐了!”
朱三的污言穢語讓沈雪清耳朵根子都羞紅了。
她扭捏道:“林大哥,你好壞!”
沈瑤見狀,自然明白朱三所說為何了,連忙幫雪兒解圍道:“爺,您別欺負雪兒了。”
朱三一把拉住沈瑤的手,壓低了聲音,一臉壞笑地道:“怎么著?想護著寶貝女兒?嘿嘿!你也逃不掉,這次爺要將你們母女肏得三天下不了床!”
沈瑤聽罷,又是激動又是害怕。
她當然知道朱三有多威猛,忙嬌聲道:“唉喲,爺您別這樣!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呢!瑤兒錯了還不行么?”
沈瑤說完,身軀一軟,竟是想到那場景,就已經春潮泛濫了!
朱三一眼就看出了沈瑤的異樣,大手捏住沈瑤的肥臀,狠狠一掐,低聲道:“騷貨!看爺今晚怎么收拾你!”
此情此景,沈雪清不用思考就猜得到朱三的想法。
她心中說不出來的高興與期待,這些日子以來,除了昨夜,朱三要么在她身邊,要么就在她娘親身邊,一直沒有離開過。
她沒想到自己對朱三的依賴如此之深,已經到了魚離不開水的地步,只是短短的一夜不見。
她就徹夜難眠,生怕蘇心月會把朱三從自己身邊搶走,當她知道朱三并沒有與蘇心月同床共枕時,她心底的擔憂瞬間放下了。
她此刻只想將自己毫無保留地獻給朱三,雖然已經不是初次,但這一次有所不同。
她是懷著感激的心情,她已經準備好,用全身心來侍奉好朱三了。
朱三將一個沈雪清最愛吃的桂花糕遞給她道:“來,再吃點東西,雪兒你等了這么久,肯定也餓了,瑤兒,你也坐下來吃吧!”
沈雪清一口咬住桂花糕,三兩下就解決了,然后笑吟吟地看著朱三。
沈瑤也依言坐下,三人其樂融融,甚是歡樂!
蘇州城,一個當鋪內。
逃過一劫的南宮天琪神色焦急,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兩聲短促的敲門聲響起,南宮天琪立刻站了起來,警惕地問道:“誰?”
“是我,老蔡!”
南宮天琪這才放下心來,將門打開。
一個年約五旬的矮胖男人走了進來,他就是這家通運當鋪的老板老蔡,平日里他跟南宮世家只有業務上的往來,好像是個尋常的生意人。
但暗地里,他直接受南宮烈管轄,是南宮世家神秘的十三太保之一,排行第二。
雖然他武功不高,但卻擁有出色的生意頭腦,和對南宮世家絕對的忠誠,所以南宮烈將他安排在蘇州城內,以備不時之需。
老蔡恭敬地施了一禮道:“小姐,環秀山莊有消息了!”
南宮天琪對于這個、在家族里資歷輩分都極高的老蔡,十分尊重,請老蔡坐下后,才道:“什么消息?是關于我父親的么?”
老蔡點點頭道:“今日山莊的魯管家對外宣布,說莊主練功不慎走火入魔,要潛心靜養,謝絕一切來客。”
南宮天琪恨恨地道:“這個狗賊,果然投靠了修羅教!那家中事物呢?交由誰打理?”
老蔡答道:“據說是張俊甫這廝!”
南宮天琪道:“其實父親早已懷疑他了,只是父親念及張俊甫他爹之情,并未下決心,現在看來真是悔之已晚了!”
南宮天琪想了想,又道:
“不過這里面有個很大的問題,沒有了父親的印信,張俊甫是不可能安排所有事情的,至少重大的事情他無法決定,必須要父親和我出面才能決定,莫非……父親已被他們掌握,脅迫在做這些事情?”
老蔡搖了搖頭道:“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整個山莊好像平靜得很,一點風波都沒有!而且依我對莊主的了解,莊主他豪氣干云,不可能受任何人脅迫,除非小姐你已經落在他們手里!”
頓了頓,老蔡又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修羅教的人一定在到處找你,這蘇州城雖大,但唯恐有意外,小姐你在這里不是長久之策,我會盡早安排小姐離開蘇州城!”
南宮天琪道:“不!沒有父親的下落,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我要留在這里!”
老蔡突然跪倒在地道:“小姐,你就聽老蔡一句,趁早離開吧!莊主生死未卜,你以后就是南宮世家唯一的希望,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等你出了蘇州城,將南宮世家的忠實子弟都號召起來,就能打敗修羅教,帶領南宮世家東山再起!”
南宮天琪連忙去扶老蔡道:“這……蔡伯,你快起來!”
老蔡甩開南宮天琪的手,堅定地道:“不!小姐你如果不答應的話,老蔡就跪死在這里!
小姐,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是莊主的安排,當莊主暗中找到我,我就知道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刻,他將小姐你托付給我,要我安全地將你送出城,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完成!”
南宮天琪看著老蔡,點點頭道:“天琪明白了!天琪聽你的,盡快離開這里!”
老蔡這才站起身來,情緒激動地道:“小姐,老蔡知道,這個擔子對于你來說,十分沉重,畢竟你從小生活在蘇州,沒有任何江湖經驗,但老蔡相信你。
因為你身上流著南宮家的血,南宮家屹立于武林,數百年長盛不衰,靠的就是南宮世家人體內那股剛強和毅力,老蔡雖然不常去環秀山莊,但也算看著你長大的,你雖然是女兒身,卻有男兒胸懷和抱負,一定能支撐起整個南宮世家的!
再說,你并不是孤身奮戰,賊人雖然掌握了環秀山莊,卻掌握不了南宮世家,相信莊主已經將南宮世家,各地分舵的名單給了小姐,再加上我們十三太保,小姐依然擁有強大的實力!”
老蔡這番鼓勵讓南宮天琪十分感動。
她突然下跪一拜道:“蔡伯,請受天琪一拜,這一拜是天琪代南宮世家歷代祖先拜的,感謝您對南宮世家的忠誠,也感謝您對天琪的照顧,天琪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天琪一定會帶領,忠于南宮世家的子弟卷土重來,奪回失去的一切!”
老蔡慌忙將南宮天琪扶起道:“愧不敢當!愧不敢當!這些都是老蔡的分內之事,沒有南宮世家,就沒有我們這些人,我們和南宮世家本就是一體,又談何感謝呢?
說到出城,白天眼目眾多,晚上行動又容易引起人注意,我想我們傍晚出城最為合適,我現在就去安排,小姐你在此耐心等候!”
南宮天琪道:“您安排就好了,萬事小心!天琪隨時準備著!”
傍晚,日落西山,余暉卻仍然讓天地保持著光亮。
一駕馬車慢吞吞地向蘇州城北門而去,“吱呀吱呀”的車輪聲伴著馬兒偶爾的低鳴,吟唱出一曲黃昏的樂曲。
街上的攤販已經在開始收拾東西了,城門口卻依然站著一隊官兵,正在檢查過往的路人。
馬車突然停在了距離城門十丈遠的地方,一只手掀開簾子,里面傳出一聲:“去,看看前面發生了什么事?”
車把式跳下馬車,跑到城門口打聽了一番,回來道:“啟稟老爺,前面那幫人說是韓千戶家的家奴。因為家里被盜,所以在門口檢查過往行人。”
車內之人正是老蔡。
他低聲道:“小姐,這里肯定有蹊蹺,不如我們換到南門出城如何?”
南宮天琪精心裝扮了一番,穿上了男裝,嘴上還貼了兩筆八字胡。
她搖頭道:“我看不必了。他們既然能在北門設卡,其它三個門也肯定一樣,我們到了門口,如果不出城,反而更讓人生疑,不如直接過去。他們就算有我的畫像,以我現在這副模樣也未必認得出來!”
老蔡應了聲是,示意車把式趕車往城門而去。
馬車行至門口,果然被攔了下來,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走過來,喝道:“車里的人下來,接受檢查!”
車把式忙跳下車,一臉堆笑地走過去道:“這位爺,車里面只有我家老爺和他侄子。他們是一起回家探親的!”
壯漢一把將車把式拖到一邊,拿著手里的刀敲了敲車窗道:“少廢話!趕緊下來!不敢下來,莫不是窩藏了竊賊?”
老蔡示意南宮天琪安靜,拉開簾子,下車道:“這位兄弟,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你是說本老爺是竊賊么?”
壯漢惡狠狠地道:“你算什么東西?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自稱老爺,你可知道我主子是誰么?韓千戶!惹惱了他,小心抄你家!”
老蔡不以為意地道:“不就是個千戶家的奴才么?也敢在此撒野,布政使大人都沒你這么大的架子!”
壯漢一驚,神色轉為恭敬道:“尊駕和布政使大人相識?失敬失敬!”
老蔡神秘一笑道:“本老爺雖然跟布政使大人只見過數次面,但卻深得布政使大人賞識,你看看這個!”
說完,老蔡從馬車內拿出一幅字畫,展開一角給壯漢看,只見上面赫然蓋著,浙江布政使司盧謙益的大章,壯漢嚇了一跳,連忙揮手示意讓開!
馬車在官兵的目送下,堂而皇之地出了城門,直向北方而去!
南宮天琪回頭望著漸行漸遠的蘇州城,心里悵然若失,良久才回過神來,問道:“蔡伯,你給那個人看的是什么,為什么他立刻就放行了?”
老蔡大笑道:“這個書畫原本是布政使大人送給莊主的賀禮,我看到了覺得很好,所以就自己回家臨摹了一篇,這種粗人怎么看得出來!”
南宮天琪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老蔡道:“揚州,十三太保中有兩人都在揚州。他們將在離城十里的地方迎接我們!我將你送到之后,即刻就回蘇州,以打探更多的消息!今晚就只能委屈你一下,在這馬車中休息了!”
南宮天琪道:“那你呢?”
老蔡道:“我在車外放哨,這一路太順了,總感覺有點不踏實!”
又不知走了多遠,一直沒停過的馬兒也疲乏了,馬車速度慢了下來,老蔡讓車把式將馬車趕到一個土丘之上,停了下來,對南宮天琪道:“小姐,你在車上稍等,我們去撿些干柴來,生堆火!”
南宮天琪點點頭,不一會兒,老蔡和車把式就撿了一大堆柴回來,將火點起,南宮天琪下了馬車,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吃完干糧后,各自入睡了!
一夜無事,天剛蒙蒙亮,老蔡就將車把式喚醒,繼續往揚州城進發。
揚州城外十里,這里沒有揚州的繁華,有的只是砂石土坡和縱橫南北的官道。
兩個男子站在一個灰色棚子,由兩匹馬拉的馬車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官道,其中一個年約四旬,肥頭大耳,像個土財主一樣。
他就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三杜勝,另一個不過二十來歲,又瘦又高,赫然是東來客棧的伙計齊二,十三太保中他排行末尾!
雖然走的是官道,但一路上的灰塵仍是不少,老蔡遠遠看到等候的二人,吩咐車把式把馬車趕到他們面前,自己卻縱身一躍下了車,大步向二人走去。
杜勝緊走兩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老蔡道:“二哥,多年不見,你還是那么年輕,真是羨煞三弟了!”
老蔡笑道:“三弟,你又胖了!看來這些年挺享福呀!”
杜勝指著齊二道:“這就是十三弟齊二,你還沒見過吧!來,十三弟,快來拜見二哥!”
齊二納頭便拜道:“小弟拜見二哥,久仰二哥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老蔡連忙扶起齊二道:“十三弟快起來,閑話少敘,我帶你們去拜見小姐!”
三人來到馬車旁,老蔡對車內恭敬地道:“小姐,這兩位就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三杜勝,和十三弟齊二,從這里開始,將由他們護送你!”
南宮天琪掀開簾子,下馬車道:“今后要仰仗二位了!”
杜勝和齊二連忙道:“見過小姐,小姐言重了!此乃分內之事也!”
老蔡點點頭道:“老三,十三弟,我就將小姐托付給你們了,一定要將她妥善安排好,送到大哥府上,拜托了!”
杜勝和齊二道:“二哥說這樣的話,是不把我們當兄弟看了,我們都是南宮世家的一份子,理應出力,從收到莊主暗信開始,我們就在準備了!現在情況如何?”
老蔡將情況大致講了一遍,然后道:“我要先行趕回去,一來避免被懷疑,二來也好收集更多的情報!”
杜勝和齊二道:“那二哥多多保重!”
老蔡揮了揮手,上了馬車,掉轉頭向蘇州去了。
杜勝指了指前方的馬車道:“小姐,上車吧!”
南宮天琪上了馬車,杜勝和齊二隨后跟上,由齊二在外面掌車。
齊二趕車技術很好,一路上基本上沒有顛簸,行了六七里,卻發現前方官道上赫然站著一群黑衣人。
他們一字排開,攔住了去路。
齊二暗道不妙,連忙掉轉車頭,想往另外一條道走,卻發現后面又來了二十多匹馬,成包圍狀,向馬車而來!
南宮天琪和杜勝也察覺到了異樣,忙商量該如何行事,齊二道:“我知道一條道通往揚州城西門,只是比較坎坷,馬車速度又太慢,恐怕跑不過他們的馬!”
杜勝當機立斷道:“那就將纜繩砍斷,小姐騎一匹,你我共騎一匹,往那條路而去,到了城區,就到了我們的地盤,料他們也不敢怎么樣!”
三人馬上行動,將馬車棄下,騎上馬往小路而去,后面的人自然緊隨而來!
激烈的一場追逐,拉車的馬自然不如黑衣人的馬那么迅速,黑衣人越追越近,距離南宮天琪等三人亦不過五丈距離,而三人也看到了希望。
因為城門已近在眼前,不過一里地了!
忽然,幾聲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南宮天琪感覺敏銳,忙喊道:“快閃開!”
杜勝和齊二忙趴伏在馬背上,只聽得“嗖嗖”的風聲,幾只金錢鏢從頭上身邊擦過。
雖然三人逃過一劫,但馬可沒那么幸運了,南宮天琪的坐騎被射中了脖子,它痛苦地嘶吼了一聲,雙蹄揚起,差點把南宮天琪甩了下來。
幸得南宮天琪反應迅速,一把勒住了韁繩,方才將馬穩定下來,但這樣一來,馬就停下來了,后面的黑衣人驟至,將南宮天琪團團圍住!
杜勝和齊二見南宮天琪被圍,忙掉轉馬頭,回去救應,卻被四五個黑衣人給攔住,不得向前,南宮天琪心知不妙,嬌喝道:“你們是什么人?”
黑衣人中一個瘦削的老者陰笑道:“我們是來請南宮小姐回去做客的!”
南宮天琪冷哼一聲道:“你們不說本小姐也知道,你們就是修羅教的一群狗!”
瘦削老者不以為然地道:“小姐生得如此美貌,為何說話這么難聽呢?我們只是奉命,請小姐回去與令尊一聚,別無他想!”
南宮天琪心中一涼:“父親果然已經落入賊手,不知道情況怎么樣?現在唯有堅強起來,逃出去,才能救回父親!”
南宮天琪道:“你們一直在跟蹤我們?”
瘦削老者得意的大笑道:“沒錯!教主神機妙算,早有指示,誰第一個來環秀山莊打探,誰就是窩藏你的人,老蔡來過山莊后,我們就監視了通運當鋪!”
南宮天琪道:“城門口的官兵也是你們的人,你們故意放我們出城的,對吧?”
瘦削老者道:“那是自然!你們以為那點小伎倆能瞞天過海,真是可笑!教主考慮到你從小生長在蘇州,所有人都認識你,在蘇州城內動手會有影響,再者,你們既然出城,肯定有人接應,跟著你們自然能夠一網打盡!”
南宮天琪道:“看你一把年紀了,想必也是江湖成名人物,為什么要給修羅教當一條狗!你們把蔡伯怎么樣了?”
瘦削老者捋了捋胡須道:
“說給你聽,你也不一定知道,老夫就是當年縱橫陜北的“奪命雙鉤”辛明,現在身居修羅教白虎堂香主之位,早就聽說你是什么四大美人之一,果然長得很標致,小美人,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等下刀劍無眼,要是劃傷了你那嫩嫩的小臉蛋可就不好了!至于那個蔡老頭,你也不用擔心,另外一幫兄弟已經去照顧他了,依老夫看,他現在已經前往神教,與你父親團聚了!”
辛明又對眾黑衣人道:“教主有令!擒拿南宮天琪者,賞黃金百兩,躍升三級,說不定到時候還可以玩玩這小美人!哈哈哈哈!”
眾黑衣人聽到有重賞,個個蠢蠢欲動,眼睛緊盯著南宮天琪秀美的臉龐,和婀娜的身姿!
南宮天琪大罵無恥,眼睛卻在仔細地觀察這些黑衣人,只見這二十多個人行動整齊,將自己足足圍了三層,而這個辛明肯定是為首的,從他這里突破不太現實,只有突然襲擊,從背后突圍了!
打定主意后,南宮天琪突然出手,玉掌一翻,向身后的兩個黑衣人擊去,黑衣人似乎料到她會如此做,立馬抽刀還擊!
南宮世家以掌法稱雄武林,作為嫡傳之人的南宮天琪掌上功力自然了得。
她迎著兩個人的刀鋒而上,待到就要接上時,手腕卻巧妙地一抖,從側面拍在刀刃之上,令兩人刀鋒落空,中門大開。
同時她縱身一躍,左右各出一掌,擊中了兩人的胸膛,兩人齊齊吐出一口鮮血,栽倒在了馬下!
辛明大怒道:“小賤人焉敢如此!”
同時手上雙鉤齊出,直向南宮天琪的背部而去。
南宮天琪一招得手,心知后背必有危險。
她并不回頭,而是雙腿一點馬頭,向上直縱起兩丈多高。
眾黑衣人見南宮天琪用輕功從上方突圍,不約而同地向上一躍,揮刀砍去。
他們的刀光組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南宮天琪的下落點圍的嚴嚴實實。
南宮天琪正待如此。
她嬌喝一聲:“滿天風雨”,一頭如瀑的秀發突然傾瀉下來,宛如條條鋼絲,擊向了眾黑衣人!
眾人見南宮天琪居然以頭發做武器,來敵他們手中的鋼刀,大笑不已,手中用勁,想削斷南宮天琪的秀發!
然而這一切哪是那么簡單,當他們的刀刃碰到柔軟的頭發,卻發現發絲如柳絮的,看上去半點不著力,怎么也削不斷,再一愣,刀竟然已被頭發卷住!
南宮天琪一運內力,眾人手中的刀紛紛脫手,再用勁一甩,十多柄鋼刀如同離弦之箭般,反倒向黑衣人射了過來,只聽得一陣慘呼,黑衣人瞬間倒下七八個!
這時,杜勝和齊二也加入了戰局,杜勝手上拿著一把殺豬刀,齊二則持熟銅棍,兩人武藝都不差,已經將外層的黑衣人干掉了兩個,殺了進來,跟南宮天琪匯合在了一處!
而修羅教這邊,連同辛明在內,已經只剩下了十五個,但南宮天琪三人并未感到輕松。
因為武功稍差的都已經倒下了,這些留存的并不好對付,再加上他們還有同伴正在趕來,所以拖下去絕無勝算,只有強攻殺出一條血路才是上策!
南宮天琪悄聲對杜勝齊二道:“等下我佯攻那個老狗,你們向我后方沖,我逼退他后馬上殺回來,三人合力打破他們的包圍,直往城門而去,明白了么?”
杜勝齊二會意,只等南宮天琪行動,只見南宮天琪嬌喝一聲,玉掌一橫,向辛明攻去。
辛明大叫“來得正好”,雙鉤一揮,分上下兩路,攻向南宮天琪的雙肩。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瘦削老者手中的雙鉤足有四尺長,按照形勢,南宮天琪掌力未到,自己就得被雙鉤所傷。
但是南宮天琪卻毫無畏懼,待到雙鉤及體時,突然身形一矮,如同一條鲇魚從漁網中溜了進去。
同時雙掌擊向瘦削老者腹部,瘦削老者變招迅速,雙鉤左右一圈,將中路護住,格擋住了南宮天琪涉險的一招。
南宮天琪雙掌并未使全力,而是借著瘦削老者反格之力順勢一推,雙腳再往雙鉤上用力一蹬,身軀已如游魚般向后滑了出去,瞬間拉開了距離。
同時擊退了瘦削老者,阻住了他進攻的態勢。
杜勝和齊二背對而戰,纏住了七八個人,也為南宮天琪留出了一條縫隙,南宮天琪從他們中間穿過,借他們的掩護直沖向最后的障礙!
外圍的兩個黑衣人,怎能扛得住南宮天琪全力的一招,匆忙格擋之下,已被擊傷,南宮天琪順勢闖出了包圍圈,往城門跑去,但杜勝和齊二還是沒能突圍!
瘦削老者大怒,喝道:“別管那兩個雜碎,快追那個小賤人!發暗器!”
南宮天琪只聽得后面銳器破空之聲響起,心知是暗器,連忙躲閃。
但她先前與眾人苦戰,內力耗費頗巨,尤其是冒險進攻瘦削老者和突圍的那兩招,更是消耗巨大,導致她身形已不像開始那么敏捷。
勉強躲過幾顆暗器之后,竟是無力再閃躲了!
眼看一枚金錢鏢就要擊中南宮天琪的后背,突然間,“砰”的一聲響起,金錢鏢應聲而落。
南宮天琪看的仔細,發現竟是一顆石子擊落了金錢鏢,不由得向發石子之處看去。
只見一個年及弱冠的青年男子,身穿青色長衫,手搖紙扇,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眾黑衣人停了下來,紛紛注視著這個青衣男子。
瘦削老者顯然看見了青衣男子方才那一招,不免有些忌憚。
于是高聲道:“敢問朋友是哪條道上的?為何來干涉我們的私人恩怨?”
青衣男子并沒有直接理會瘦削老者,而是走到南宮天琪身旁,問道:“姑娘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南宮天琪并未受傷。
她見青衣男子走了過來,忙往后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他,口里道:“我沒事。”
瘦削老者見青衣男子居然對自己毫不理睬,心中怒火中燒,仗著自己人多,大喝道:“給我上,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
兩名黑衣人聽罷,縱身一躍,揮刀向青衣男子砍去。
青衣男子站在原地,似乎并不在意,只聽得“砰砰”兩聲,兩名黑衣人竟同時從空中掉了下來,胸口處多了處印記,一顆圓圓的石子擊破了衣服,石子的一半嵌入了皮肉內!
“好俊的手法!”
南宮天琪脫口而出道。
這一手確實震懾住了眾人。
因為青衣男子本可將石子全部打入他們體力,取他們的性命,但他卻留了一手,只將石子打入了一半,這恰到好處的力度,絕不是一般暗器高手所能掌控的!
瘦削老者收回傲慢神色,雙鉤收回,施禮道:
“公子莫非是唐門子弟?先前多有得罪,見諒!我等是修羅教中人,正在擒拿叛逆,修羅教一向與唐門井水不犯河水,望公子不要干涉我們教中私事,改日必當登門道謝!”
南宮天琪忙道:“公子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聽到瘦削老者這么一說,青衣男子顯然有些遲疑,但他還是拱手還禮道:
“閣下誤會了,在下只是江湖中一閑人,實在高攀不起唐門,至于你所說,只是你一面之詞,在下看到的,卻是你們以眾凌寡,欺負一個弱小的女子。”
瘦削老者見青衣男子并非唐門中人,心中憂慮頓消,又恢復了那副不可一世的面孔,冷冷地道:“閣下是鐵了心要趟這趟渾水了!那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說完,瘦削老者身形一閃,雙鉤齊出,左右并進,連攻了十三招,招招不離青衣男子要害。
他知道暗器高手最怕近身,所以一出手就是殺招,根本不給青衣男子喘息的機會!
青衣男子卻并不慌忙。
他合起扇子,左格右擋,竟是將扇子當判官筆使,化解了瘦削老者凌厲的攻勢!
瘦削老者沒想到青衣男子除了暗器,手上功夫也是如此精妙,一輪搶攻被悉數化解,對方看上去還未盡全力,心中大亂。
再加上與南宮天琪一番拼斗,內力同樣耗費不少,手上招式越來越綿軟無力,不出十招,竟被青衣男子手中紙扇擊中了左手神門穴,鐵鉤脫手而飛!
戰敗的瘦削老者面如死灰。
他深知以目前這些人的實力,已無法擊敗面前這個青衣男子,更何況還有南宮天琪等三人,只得狠狠地道:“小子,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山不轉水轉,早晚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我們走!”
其他黑衣人將同伴的尸體搬到馬上,扶起受傷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青衣男子拱了拱手,不以為然地打開扇子,扇了扇風,似乎是吹掉身上的灰塵。
南宮天琪這才走上前去,拱手施禮道:“小女子南宮天琪,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杜勝和齊二身上都負了好幾處傷。
他們也走了過來向青衣男子道謝!
青衣男子毫不理會謝恩之事,反而滿臉驚異,自顧自地道:“南宮天琪,姑娘竟是武林四大美人之一,南宮世家傳人南宮天琪?也就是前不久舉辦比武招親的南宮天琪?”
青衣男子一改剛才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竟變得跟個大孩子似的,驚異得跳了起來,讓南宮天琪看了忍俊不禁。
南宮天琪忍住笑道:“沒錯,小女子正是南宮天琪,敢問公子高姓大名,仙鄉何處?”
青衣男子心神未定地道:
“不好意思,在下一直仰慕姑娘的大名,只恨無緣相見,剛才看見姑娘天仙般的容貌,心中一直在想,姑娘莫非就是四大美人之一,沒想到果真不出在下所料,在下一時激動,讓姑娘見笑了!在下姓方,單名一個唐字,乃是蜀中人士,你叫我方唐就可以了!”
南宮天琪心道:“看他剛才這個模樣,還真是人如其名,有夠荒唐的!”
南宮天琪又想起剛才瘦削老者的問話,疑道:“公子果真不是唐門中人?看公子剛才的身手,可絕對是一等一的暗器高手!”
方唐這才恢復過來,大笑道:“我料姑娘必有此問,在下雖是蜀中人,卻跟聞名天下的唐門并無瓜葛,只是偶然間得到一位武林前輩指點,才習得這手擲石子的本領。
對于其他暗器,在下是從未試過,我這點微末之技可不敢與唐門子弟想必,唐門中人不僅暗器厲害,使毒更是一絕,在下平生最怕毒物,萬萬不敢玩那些東西,只敢玩玩這人畜無害的小石子!”
南宮天琪見方唐說的認真,也不再追問,只是道:“方公子來揚州,是走親訪友還是到此游玩?”
方唐道:“說實話,在下本來想去一觀南宮小姐比武招親的盛況,卻因故耽擱了時間,不過現在能親眼目睹姑娘的芳容,已是心滿意足了。”
齊二在玉秀園門外見過方唐,語帶雙關地道:“我想方公子不僅僅是為此而來吧?”
方唐會意,笑道:“在下喜歡美麗的事物,美景美酒美人,皆是在下平生最愛,今日來此游玩,不僅有美景,還有幸見到了南宮小姐,快哉!妙哉!”
杜勝道:“方公子既然是游玩,想必是住在客棧,在下在城中也有一客棧,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到寒舍一聚,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未知公子意下如何?”
方唐看了看南宮天琪道:“南宮小姐你呢?”
南宮天琪道:“你倒是個怪人,自己的事情還要問我,我自然是要去的!”
方唐興奮地道:“那在下就非去不可了,有南宮小姐相伴,在下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也行!”
杜勝道:“方公子對我們有救命之恩,豈敢怠慢,只要方公子肯賞光,美酒佳肴,應有盡有!”
說完,四人向城中走去了。
不遠處,辛明目送著他們離去,向后面揮了揮手。
他雖然戰敗,但并未負傷,只是假意離開,實則一直潛伏在暗處,觀察著南宮天琪等人的舉動!
地下宮殿,修羅教主靠在寬大的虎皮座椅上,閉目養神,赫連暮雨站在他的身后,為他按摩肩膀。
隨著一聲稟告,兩名黑衣人押著一個雙手被綁的中年漢子,走了上來,火光閃過他堅毅的臉。這才認出,原來是南宮世家一家之主南宮烈!
南宮烈身上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受傷頗為嚴重。
他眼神依然犀利,身上的這點疼痛絲毫干擾不了,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黑衣人將南宮烈押到殿前,跪下施禮道:“啟稟教主,南宮烈帶到!”
見南宮烈傲然而立,又喝道:“跪下!”
南宮烈冷笑兩聲,毫不理睬!
兩名黑衣人各出一腳,掃在南宮烈的膝彎處,發出“咚”的兩聲悶響,顯然出腳極重,但南宮烈仿佛天柱山一般,仍然紋絲不動!
修羅教主這才睜開眼,看了看南宮烈道:“威震江南的環秀山莊,莊主南宮烈果然是條硬漢,本尊欣賞你,免你下跪之禮!”
兩名黑衣人退到一邊,虎視眈眈地看著南宮烈,赫連暮雨則喝道:“大膽南宮烈,教主對你法外開恩,竟然無動于衷!”
修羅教主揮了揮手道:“算了,南宮莊主初來乍到,不用在意這些禮節。”
修羅教主站起身來,走下階梯,來到南宮烈面前,鷹隼一般的眼睛緊盯著南宮烈的雙目,南宮烈毫不畏懼地對視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修羅教主突然手一揮,捆綁南宮烈的繩索應聲而斷,不僅赫連暮雨她們驚訝,連南宮烈都沒想到他會這么做!
修羅教主道:“本尊名為耶律鴻泰,乃是大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嫡傳后代,這修羅神教也是我祖輩幾代人辛苦創立的,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光復我大遼。
本尊自從擔上此重任后,夙夜憂慮,唯恐有負先輩所托,本尊知道要想成就一番大業,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直以來都在招攬天下英雄!
南宮莊主威震江南,本組仰慕已久,但始終找不到機會與莊主暢舒胸懷,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讓莊主屈尊到此,此舉純屬無奈,還望莊主不要掛懷!”
南宮烈道:“你說了這么多,到底想要老夫作甚?”
耶律鴻泰道:
“爽快!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本尊思賢若渴,有意讓南宮莊主出任神教左護法,統領南方武林,不知莊主意下如何?”
南宮烈淡淡地道:“多謝耶律教主一片美意,但老夫已是風燭殘年,早已無意爭奪廝殺,只想在蘇州頤養天年,恐怕你的左護法要另請他人了!”
耶律鴻泰并不生氣,反而笑道:
“南宮莊主誤會了!本尊并沒打算讓莊主與人廝殺拼斗,這些事情其他幫眾去做就可以了,莊主只是掛此職務,對外你還是環秀山莊之主。你也可以像你所想的那樣,在蘇州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頤養天年!”
南宮烈道:“天下間竟有這等美事?”
耶律鴻泰點頭道:“當然!本尊之言,重于九鼎!”
南宮烈突然仰天狂笑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當老夫活了這么多年,都是混過來的么?你處心積慮,還不是為了,南宮世家的財力,和遍布南方的商業網絡?”
耶律鴻泰也笑道:“既然南宮莊主心知肚明,那本尊也不用說別的了!”
南宮烈踱了兩步道:“老夫知道你為什么說這一番話,因為南宮世家組織嚴密,要想調動大批的財物,必須我首肯,或者拿我的令牌為證!
誰知你偷襲老夫后,找遍了環秀山莊也沒找到令牌,所以你才來游說老夫,以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耶律鴻泰鼓掌道:“妙!妙!妙!南宮莊主不僅武功超群,頭腦也遠非常人可比,本尊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耶律鴻泰突然收斂笑容,冷冷地道:“但你別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本尊知道,令牌你已交給了你的寶貝女兒,而且本尊還知道,通云當鋪的蔡老板也是你的暗線!”
耶律鴻泰情緒變化之快,讓人咋舌。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南宮烈,觀察著他的反應,好像是貓在捉弄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
南宮烈聞言,心中大驚,一抹冷汗不知不覺地從他額頭滴了下來,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南宮天琪落入修羅教手中!
但南宮烈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冷笑道:“就算你發現了這些又怎么樣?老夫可以斷定,天琪已經逃出了蘇州城!要不然,你還會在這里跟老夫多費口舌么?哈哈哈哈!”
耶律鴻泰也冷笑道:“本尊跟你說這么多,無非是愛惜你這個人才,沒想到你卻不識好歹!可惜呀可惜!
明天之后,你就能與你的寶貝女兒團圓了,到時候本尊倒要看看,你是否還能笑得出來!”
南宮烈心中又是一驚:“沒錯,修羅教既然已經知道天琪和老蔡在一起,為何還讓她們離開蘇州城呢?
以天琪和老蔡他們的實力,絕對是不能與修羅教抗衡的,看這個耶律鴻泰得意的樣子,一定是另有陰謀。
他不僅想抓住天琪,還想將南宮世家其它暗線也一網打盡,真是好狠毒的計劃!看來天琪真的是兇多吉少了!唉!沒想到我還是棋差一著,如今也只能希望天琪吉人天相了!”
南宮烈冷冷地道:“就算到了絕境,我南宮世家也絕不會向你低頭的!出手吧!讓老夫領教一下你的武功!”
耶律鴻泰搖了搖頭道:“本尊不想向一個身負重傷的人出手,等你傷養好了,再來挑戰本尊不遲!”
南宮烈一直在調息內力。
他知道自己最多只恢復到了五成的功力,但他還是打算冒險一試!
南宮烈道:“不必等到傷愈,老夫現在就來領教你的高招!”
耶律鴻泰轉過頭,看著南宮烈道:
“那這樣,本尊站在這里不動,讓你攻十招,如果你能讓本尊移動一步的話,就算本尊輸了,本尊立刻放你回去,并歸還環秀山莊,如何?”
南宮烈道:“你如此托大,簡直太狂妄了!就讓老夫來教訓一下你這番邦賊子!”
說完,南宮烈右掌蓄力,擊向耶律鴻泰胸口,耶律鴻泰視若未見,絲毫沒有防守的意思,南宮烈一掌擊實,卻像打在鐵板上一般,對方紋絲未動,自己反倒被反震之力擊退了一步!
南宮烈大驚,沒想到耶律鴻泰看上去不過四十年紀,內力竟然如此精深,自己方才那一掌雖然只是試探,但也用了一半的功力,竟絲毫傷不了他!
南宮烈翻身又上,兩掌齊出,左掌擊向耶律鴻泰右肋,右掌擊向耶律鴻泰喉嚨,這兩掌已用八分真力,宛若雷霆般呼嘯而至,喉嚨是人體極為軟弱又極為致命的地方。
他此舉就想逼耶律鴻泰出手!
耶律鴻泰仍然未動,只是等掌力到時,稍微偏了一下頭,避過了喉嚨,讓那一掌擊在了自己肩膀上,這一招跟上一招情況相同,耶律鴻泰手都未動,硬挨了兩掌!
南宮烈心知耶律鴻泰功力遠在自己之上,就算自己不負傷也沒有贏他的把握。
于是不再遲疑,施展烈陽神掌,連攻了八招,每一招攻的方位都不一樣,遍布了耶律鴻泰全身!
耶律鴻泰不再無動于衷,開始出手抵擋,但他的雙腳仍然站在原地,并沒有移動半分,轉瞬之間,十招已過,耶律鴻泰不僅未動,甚至連出手都很少!
南宮烈長嘆一聲道:“老夫輸了!你技高一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耶律鴻泰拍了拍南宮烈的肩膀道:“南宮莊主果然光明磊落,雖然身處險境,但也并未對本尊痛下殺手,不失一代宗師風范!
本尊還是那句話,左護法的位置為莊主而留,莊主什么時候想通了,來找本尊就是!來人,送南宮莊主下去歇息,好生招待!”
兩名黑衣人鞠了一躬,帶南宮烈下去了,有了耶律鴻泰的命令。
他們的態度顯然轉變了許多!
待南宮烈走后,赫連暮雨走了過來,依偎在耶律鴻泰懷里道:“教主,屬下不明白。”
耶律鴻泰挑了挑她尖細的下巴道:“你不明白什么?”
赫連暮雨道:“環秀山莊已在我們手中,那小丫頭遲早也會被擒,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全面掌握南宮世家的一切了,還有必要對南宮烈那么寬容么?”
耶律鴻泰道:“本尊的計劃,你怎么會明白,你只管按本尊命令行事,再伺候好本尊就可以了!待本尊大計完成,到時候封你為貴妃,享盡榮華富貴!”
赫連暮雨扭動了一下嬌軀,用飽滿的雙峰磨蹭著耶律鴻泰的胸膛,嬌滴滴地道:“人家不要做什么貴妃,人家只要陪伴在教主身邊,永遠做您的小騷貨!”
耶律鴻泰一把抱起赫連暮雨,大步向臥房走去,嘴里道:“好一個小騷貨!本尊今天就隨你心愿,好好安危一下你那騷穴!”
赫連暮雨嬌笑著,粉錘輕輕敲打耶律鴻泰肌肉結實的胸膛,嬌軀一個勁地顫抖!
兩人調笑著走進臥室,不多時,就傳來男女交歡的激情樂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