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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章、2

神雕奇俠之天下人

| 发布:07-26 22:28 | 1471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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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聽聞龍虎山上有龍虎地靈,今日一見,這龍嘯虎吼宮確實也是一處養氣的靈脈,我此時亦能感受到此處不同外界的充盈靈氣,正在溫養著我的身體,不禁贊嘆道:"果然是一處仙家洞天福地,以前沒注意到,現在才知道地脈真靈之說果然是大學問。"

張可大點點頭道:"師兄原先算出他命里確有此一劫,所以事先讓我等將他身體妥善保管,此時,他的三魂七魄就盤踞在宮內未散。"

他忽然有些為難的對我說道:"招魂返生,實乃逆天之舉,所以,貧道求你在此坐陣,以你身上的真龍之氣,幫助貧道鎮壓氣運。"

我一聽有些傻了,不禁問道:"真龍之氣?氣運?"張可大微微點頭道:"你實乃九五真龍之體,前番向陛下進言,立你為儲君,也是貧道的意見。"

我和蓉兒面面相覷,我心說我狗屁真龍護體,從祖父楊鐵心那算,推上幾輩子不是在梁山泊當賊頭,就是在鄉下務農,就是我上輩子家里更是八輩兒貧農,哪有什么龍氣?不過,我以數年時間,就掃平八荒、清肅宇內,或許這就是張天師眼里,所謂新星臨凡的明證?但是,這話騙騙無知百姓可以,哄我可沒那么簡單。"

天師,桀閏前輩跟我說過,我替他脫去凡胎之時,雖然是助他超脫了凡苦,但是同時也受了他的業,他說我殺伐太重,業果纏身,只怕今生證道無望。不知道,這會不會對觀妙先生有不利的影響?"

我突然想起了兩位斬蛇的前輩,劉邦在芒碭山斬白蛇起義,雖然立了漢家江山四百年,但是他本人卻嗝屁的很早,后來又有莽新篡政,將漢代一分兩半。

岳元帥也斬過蛇,那蛇靈化槍名曰"瀝泉",雖岳元帥輾轉數十年,但是岳元帥最后也不得善終,想必也是斬了靈物遭了天譴。

只是,越這么想,我就越害怕自己不得善終,總的說起來,我的功過或許都能趕上前面這兩位了,雖然我是一心為家國,但是都說天道無私,只怕由天道判斷,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功德,而是罪業。

"這……"張可大本來就有私心,這種事情的業果自然轉嫁到我身上,他事先不告訴我,說實話他這事做的不厚道,聽我對這里面的貓膩門清,索性光棍的承認了,"是貧道疏忽了,不過這也是無奈之法,這是能救師兄的唯一法子……當然,對于改之虧損的氣運,本宗也有補救之法,可以彌補回來。"

蓉兒聽出我們話里的機鋒,聽這老道士打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主意,忍不住拉下臉來,就要拽著我離開。

我微微擺手道:"其實,我這人懶散的緊,只求一世身體健康、家庭和睦,能夠陪著嬌妻愛子平平淡淡的過個幾十年,至于什么豈不氣運之說,我倒是不在乎。"

張可大自然知道我已經明確的拒絕了理宗皇帝,關于立嗣的提議,現在聽我肯幫忙,不禁喜出望外,"大恩不言謝,但是這份恩情,我天師宮記下了。"

得天下道宗一句承諾,即使是我這樣萬事不經心的人也不禁動容。事實擺在眼前很明確的告訴我,能左右趙昀做出最后決定的,必然是龍虎宗的兩位天師。

張可大已經看到了天下大勢所趨,即使沒有欠我的這一道因果,為了龍虎宗的發展,他也必然要漸漸倒向我,不然他不會勸說趙昀將皇位傳于我,但可惜的是,一世的榮華富貴卻不是我所求,我還有更好的提議等著他,不過這些自然是要等給他們幫完忙才能說的。

了解完張慶先的現況,張可大邀請我和蓉兒在觀中住下,他則帶著大小道士們籌建祭壇去了。我拖了小道士去宮中捎信,讓三娘帶著她們幾個丫頭都來此處。

道家靈脈,對于邪魔外道來說,總有克制的作用,至少比皇宮那天下間最陰郁、怨氣最重的地方好上不知多少,至少這里真有一幫能夠抓鬼趨神的道士,雖然是些不能自保的道士……

左右家里的媳婦們還沒來,我帶著蓉兒轉到山陰的鳳凰池畔小坐。我興致忽起,拔出隨身佩刀,在邊上一塊大石上刻下十個字-"真心修一劍,舍你不成仙。"

蓉兒心中歡喜,偎著我,我們夫妻二人在湖畔小坐。"

哎,小西湖、福清泉,還有鳳凰池……當真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蓉兒,你說,真要是咱當了皇帝,是不是也挺好?至少能混這么大的宅子。"

我摟著蓉兒的香肩笑道。

蓉兒知道我當初作出退役的決定,也是迫于無奈,以為我恢復功力之后,雄心也跟著回來了,似笑非笑的問我道:"怎么?還是放不下天下的百姓啊?不說好了……今后都只陪著人家么?"

蓉兒一邊說著,一邊嫵媚的靠在了我懷里,陣陣發香和體香鉆入我的鼻端,真讓我忘卻了一切的煩惱,也放下了所有的野心,只想就這樣一輩子陪她過了。

"呵呵……哪有,是他們哭著嚎著求我的,我都沒答應,讓他們自己玩去吧,誰愛爭誰爭,到現在我都沒看出那個勞什子座位有什么好搶的。相公我呢……總覺得時間不夠,總想多陪在你身邊多一會兒,哪有時間管天下人……"我嘿嘿而笑,摟著蓉兒輕輕搖擺一邊說道。

蓉兒聽我這么說,心里自然開心,但是口上卻故意說道:"說到底,還不是你懶……還把責任推到人家身上,怕是百年之后,書家就把人家描寫成一個魅惑君王的妖女也說不定。"

"切,他們懂什么,這叫做愛江山,更愛美人。"

我哈哈一笑,我和蓉兒不容于禮?又能怎么樣?現在誰敢站出來指著我鼻子罵我是衣冠禽獸?南邊的文人現在都得到上面的示意,緊忙幫我粉飾。

不但龍虎宗張天師傳下符箓,暗示我將即位,替我事先鋪好路,現在政治覺悟比較高的鉆營之輩,已經開始活動我的門路了。

另外,據說我的皇帝老丈人,在我昏迷這幾日,已經示意朱可五大學士親自執筆,替我編纂傳記。或許是我現在這種破敗形象,很合這幫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貨的胃口?反正這事上,朱可五答應的很痛快。

"累嗎?"蓉兒看出我心情有些低落,知道自己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分了,我從小是什么樣的性格她最清楚,知道我最討厭跟政治掛邊兒。

無怪她們總是取笑我,寧可面對成千上萬拿著刀槍的蒙古人,也不愿對著內閣十幾個議員。

道理很簡單,蒙古人不服,直接動手打殺;這幫窮酸秀才,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一個國家的運轉都靠他們,但是私底下,小算盤一個比一個打得精。

"我承認,這個帝王權術是好東西,拉一派、打一派,要有制衡和約束,但是我玩不來,這是性格使然,所以我只能做一個暴力執法者,卻不能當一個臺面上的國家領袖,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牽著蓉兒的手,在嘴邊吻了一下道。

蓉兒輕輕戳了我一下,提醒我不要太放肆。"

這兒是道家清凈地,手規矩點兒……"我不禁想起第一次上山時候,看到張可大在弄那調調兒,禁不住笑道:"龍虎宗講求性命雙修,這幫花道爺才不怕看了長針眼,人家都親自實踐。"

蓉兒這才想起,根據教義不同,這幫道爺確實比重陽宮的那些老先生活的瀟灑,不禁微微有些失笑。忽然間,蓉兒見我臉上的笑容淡了,雖然沒有覺察到不對,但是也明白周圍出現了情況。

"蓉兒……"我扯了她一下,示意她站到我身后。蓉兒見我如此鄭重,知道是對方不好相與的人物來了,聽話的退到我身后。

我們兩個剛起身站好,就見到平地里起了一個旋風,旋風落地居然是一個頗為張揚的帥氣青年,只是他的發色是深藍色的,身上的服飾也是相當的另類,赫然是天照的三弟須佐之男。

平心而論,他是個一臉陽光微笑的帥氣小伙兒,但是當他的目光轉向蓉兒的時候,那微笑就變得透出淫猥的氣息,就像毒蛇看到獵物露出了獠牙般的微笑。

正因為如此,我原先對他的一點好印象也都幾乎瞬間消失殆盡了。

"楊過?"

"小鬼子?"須佐之男明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氣,但是,他隨即裝作很灑脫的哈哈大笑道:"沒錯,鄙人正是鬼之子。"

我摟著蓉兒的肩哈哈笑道:"放著人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鬼,鬼子就是鬼子,蓉兒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很笨?"蓉兒手環在我的腰間,她當然也看出來對面那異族的青年對自己不懷好意,所以根本不去看他,眼神中只注視著我的臉,一邊微笑著點點頭。

那嬌俏專注的神色卻只為我展露,這更是讓須佐之男忍不住嫉妒欲狂。"

廢話不多說了,你乖乖把龍珠和這個女人交給我,我今天饒你不死。"

他紳士裝的不怎么樣,而且偽裝經不起任何考驗,那張臉皮就被他自己扯下來了。我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不然怎么樣?殺了我?"須佐之男的威脅很直接,他的笑容也是極度不屑,似乎他是掌控天地間一切事物生殺大權的主宰。"

我暫時不會殺你,至少在姐姐玩夠之前不會。"

須佐之男一本正經的對我搖搖頭說道。

我哈哈一笑道:"但是我卻沒有這種顧忌……"說著,我松開了蓉兒的肩頭,就要出手試試這小子到底有幾斤幾兩,他的身手是不是和他的臉皮一樣厚。

蓉兒忽然挽住我的手,小聲對我說道:"還是讓我來吧。正好讓我印證下渾天寶鑒的進度。"

蓉兒眼巴巴的等我同意,我心知她近年來功力大增,心中必然躍躍欲試,反正有我在側,就是蓉兒真擋不住也有我接著,于是點點頭道:"去吧,只是多加小心……"我狠狠的盯了須佐之男一眼說道。

蓉兒點頭答應,緩步湊到近前。須佐之男眼神中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他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如果能夠將這美人捉住……

須佐之男說道:"放心,對于小美人兒,我肯定不會下重手的。"

他的笑容極度淫猥,似乎是見到了獵物的毒蛇,伺機將美食一口吞下肚一般。那雙眼越看越讓我作嘔。

蓉兒更是面上一肅,從腰間抽出自己的紫薇寶劍說道:"小子,我奉勸你嘴上放干凈些,還有,拔出你的劍,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很好,果然有性格,小美人,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還有,我今年三百二十歲了,不是什么小子。"

須佐之男一方霸主,加上反復無常的性格,如何能夠忍受如此奚落,掣出腰間的闊劍扛在了肩上。

"可笑,難道你們在那個島上的人都一個月就算一年嗎?"蓉兒戰斗經驗豐富,絲毫不被須佐之男陡然外放的真氣影響,依然保持著一份平常心直視敵人的眼睛,那清明如水的雙眸似乎能夠洞悉一切詭計。

須佐之男見自己一向可以不戰而屈人的戰術沒有成功,還被蓉兒無情的奚落一番,氣勢不禁被壓下三分。

論及戰斗經驗,他反而沒有蓉兒那樣豐富,畢竟在他的地盤上,敢對他動刀動槍的人還真不多,他強自告誡自己冷靜下來,確保氣勢上不會徹底落到下風。

他一邊注視著蓉兒,一邊留意在邊上的我的動向。我一直盯著須佐之男,又布下了針對他的氣場,以確保我在關鍵時候,能出手制止他傷害蓉兒,又可以從容檢驗蓉兒的進度。

須佐之男這才感覺到事態的發展,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圍,他突然感覺身體周圍壓力劇增,如果他再不出手,心神都會為我所奪。

他不及細想,大喝一聲,大劍由上至下當頭直劈下來,他的劍法一氣呵成,宛若狂雷驚電一般,雖然極為簡樸,但是卻帶著天地無情的威壓,讓人如同目睹天地災變一般膽寒。

蓉兒微微一笑,我們一同進步,她早就熟悉了我驚鴻一劍的劍勢,所以根本不會被對方這先聲奪人的一招嚇到。

蓉兒只是略微有些吃驚,并且開始在心里評估須佐之男的戰力,她一面回頭對我微微一笑,腳下運起凌波微步,看似輕巧的旋身躲開對方志在必得的一劍。

須佐之男見到蓉兒一顰一笑,如遭雷擊一般微微出神。蓉兒的傾城絕色,使他忘了剛才自己劍招的三十六個后手,七十二般變化,只是呆呆的盯著蓉兒的笑臉。

蓉兒見對方如此無禮,心中更是惱怒不已,從她精神上受了侮辱以后,她打心里厭惡這幫東瀛鬼,須佐之男的眼神又讓她想起了那幾個男人。

蓉兒動了真怒,手上自然也就加重,新領悟的絕招"碧波千重浪"隨著紫薇寶劍的顫動,無數道劍氣排山倒海般的涌向須佐之男。

須佐之男大吃一驚,沒想到宛如畫中仙子一般嬌滴滴的女子,卻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趕緊收起原本想近距離褻玩一番的心思,護體罡氣全開穩守身畔一丈的范圍不受氣浪的侵蝕。

蓉兒運起七成的功力,須佐之男卻如同閑庭信步一般,不禁暗暗皺眉,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對方的身手。

但是蓉兒腳下不停變換方位,圍繞著須佐之男催動劍勢,想要找到他防守上的漏洞趁隙而入。

所謂碧波千重浪,就是蓉兒對海潮中滔天的巨浪一波一涌的感悟,她生在桃花島,對海潮決不陌生,如今劍勢連環相撞疊加,連環套出如同后浪推前浪,以她極為嫻熟的控劍能力,配合渾天寶鑒第七層神功催動之下,霎時間戰圈內宛若洪水奔涌,遮天蔽日;又如巨浪千重,延綿不絕的從四面八方向著須佐之男涌來。

在一旁觀戰的我,看到四面八方浪影排空,心中不由暗贊妻子領悟能力之強,居然自己創出了如此洶涌澎湃的招式,知道她已經真正的將獨孤九劍和渾天神功融會貫通在一起,不禁暗自點頭。

反觀須佐之男雖然依然冷靜,但是他臉上認真的神色告訴我,他已經開始認真考慮如何破敵了。

被巨浪重重圍困的須佐之男不愧是敢自稱神的男人,感應到劍上傳來的壓力越大之際陡然變招,由守轉攻,居然開始和蓉兒對攻起來。

只是他的劍法如同狂風一般,依然秉承了他簡單無華、直接有效的殺傷,一時間場中風雷之聲大作,如同狂風吹散蓉兒苦心經營的攻勢,霎時千重浪的劍意被迫中斷。

須佐之男這一手快劍雖然不俗,但是在我眼中卻根本不值一曬,我已經看出他和我境界上的差距,這一手劍法很明確的告訴我,他不過一個先天中期的好手。

看來他們三兄妹依仗的不過是一些奇詭的異術,至少,我有信心在短時間內將須佐之男擊殺,就算是冷冰冰,想勝他也不是難事。

不過,最讓我欣慰的,還是蓉兒的進步。她修煉渾天寶鑒也有三年的時間了,卻能和須佐之男斗的旗鼓相當,說明她已經真正的成長為一位絕頂的高手。

只是,她終究修行時日尚短,還是無法與須佐之男深湛的功力相抗衡,"千重浪"最后一道劍氣潰散,宣告了初次交鋒,蓉兒暫被壓制。蓉兒無法,只能暫避其鋒,依靠凌波微步的躲避須佐之男殺招。

蓉兒的劍勢雖然被破,但是她毫不氣餒,只見蓉兒招式一變,放棄了虛耗真氣的劍網攻勢,專心用獨孤九劍的"破氣勢",尋找須佐之男防御上的漏洞。

我更是點頭滿意她應變之快,但是轉念不禁搖頭微笑,蓉兒是誰?我的啟蒙恩師,怎么好像現在本末倒置,像是我在檢視自己徒弟功力一樣的心情。

須佐之男得理不讓,招招緊逼搶攻而上。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我是威脅的存在,有意抓住蓉兒來要挾我,因此招式也越加凌厲起來,不再像初時玩鬧一般。

蓉兒依舊從容不迫,所謂關心則亂,真正在場外的我怕是比她自己還要揪著心。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蓉兒她七年磨劍,加上多年來戰場廝殺磨練出的冷靜,讓她的心已經徹底的蛻變成了真正的強者,一個我平日里看不到的強者。真正一旦進入臨戰狀態,她那份專注,完全不輸于我所熟知的五絕中的任何一位前輩。

"叱!"須佐之男用寶劍削開蓉兒一片衣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獰笑。

我剛微微放下的心再次揪起,正想要出手制止這場看似幾乎沒有勝算的戰斗。沒想到蓉兒忽然擰身撤步,寶劍歸匣收回腰間,全身忽然金光乍現,原來她已經突破渾天寶鑒的第七層心法,進入了第八層"金晨曦"。"

晨曦千丈,浮光曜金"金晨曦的起手式祭出,蓉兒整個人的氣勢都為之一變。

"不可!"我看到蓉兒青蔥白玉般的玉指,直接撞上須佐之男的邪劍天業云,嚇得也不顧蓉兒是否反對,揮著我隨身的戰刀將須佐之男的攻擊盡數擋下。

"別搗亂嘛……人家正玩得高興呢。"

蓉兒忽然鬼魅般的出現在我們兩人中間,但是她右手的兩指已經將天業云鉗住……蓉兒給我打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一會兒再和我解釋,我見蓉兒滿臉的喜悅,知道她難得碰上一個可以印證自己實力的對手,于是轉身退出了戰圈外。

須佐之男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只是一只被人戲耍的倉鼠,而在戰圈外環伺的楊過居然當自己是貓。

這無疑刺激到了他高傲的心,雖然在我看來,他驕傲的理由一錢不名,但是作為島國有數的強者,作為日本的武道神話,他絕不容許自己被人輕視。

須佐之男后撤數步,同時還劍入鞘,我認得出這是后世日本居合道的拔刀術,有心提醒蓉兒一聲,但是蓉兒早已嚴陣以待,才沒有出聲引她分神。"

金翅明王劍!"須佐之男一聲斷喝,天業云出鞘,真氣激蕩劃出一道幾乎可以割斷氣流的氣刃。

割斷氣流是什么概念?那說明他揮劍的速度已經打破了音速的極限,蓉兒高高躍起在空中,伸掌從側面拍打在須佐之男的劍身之上,振的他手中寶劍震顫不止,卻沒有就此被震斷。

要知須佐之男的天業云乃是日本當世第一寶劍,其最大的特點就是剛柔相濟,蓉兒知道此劍必然非同小可,也不敢正面迎其鋒芒,只是用外放的劍氣和飄忽的身法,對抗須佐之男的凌厲狠辣的劍法。

一時間劍氣縱橫,兩人打得煞是好看,蓉兒護身真氣綻放萬道金光,更加輝映她如九天神女降世臨凡一般,而她雙手劍指法度儼然,用的依然是她最熟悉的獨孤九劍里面的上乘武功。

她陣陣外放的劍氣凌厲無匹,單論強度絕對已經趕超茵兒的三品一陽指。蓉兒的"晨曦劍氣"攻勢犀利,再加上須佐之男是一個絕好的對手,竟使得蓉兒一套劍法威力完全被激發出來,金晨曦的功力發揮的淋漓盡致,須佐之男越打越浮躁,禁不住敗象已經漸露。

我在邊上看的自然是喜出望外,跟著須佐之男"啊"的怪叫一聲,他左肩中了一招,蓉兒金晨曦劍氣入體,卻帶著爆炸性的效果,劍氣透體四散,須佐之男肩頭登時爆出一蓬鮮血。

"不可能,這不可能……"須佐之男捂著肩頭,單膝跪在地上,忍不住呆呆的出神。他本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戰績,要數十年前三招之內,將高麗第一弈劍大師杜東明一劍分尸。

自己在東海稱霸五十年從未遇對手,不想今天卻在中土翻了船,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層出不窮的怪招打得暈頭轉向。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動,不然我一定會告訴他,你這種管中窺豹、坐井觀天的心態永遠做不了真正的強者,是長期驕傲自大的心態,讓他漸漸衰弱,早已失去了強者爭雄的心。

蓉兒正要上前將他拿下,我卻拽住了她的手說道:"我會在邊上策應,天照自然也不會讓她的弟弟這么冒冒失失的闖來。"

我斜睨的看著對面的空地,空間憑空扭曲,從一個黑洞中走出了一男一女。

從扮相上來看,這二人還真像是出塵般的人物,女的一身華麗的宮裝,她的臉型橢圓卻豐滿,鼻豐嘴小,五官勻稱,身材修長,衣裙飄曳,瓔珞絲絳,叮當環佩,顯然一副大家風范;她邊上的男人雖然身高堪及七尺,身材卻是極為壯碩,配上一身玄甲,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蓉兒被他們這突如其來的震撼登場方式嚇了一跳,緊張的攥著我的手。

我卻沒有被他們唬住,憑借我前世和日本忍術打過的幾次交道,我一眼看出這只不過是一種利用光線折射比較高級的障眼法,雖然看著十分唬人,但是知道了它的原理,實在不值一曬。

二人見我面上平靜,天照更是發現我心境沒有起任何波瀾,不禁微微有些失望,顯然他們是想先聲奪人,給我一個下馬威,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我。

"這一手貌似挺漂亮,讓我回想起了你們忍者的瀧影之術,不過顯然二位對此術的運用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想必是出自這位的手筆。"

我一指月瀆說道。

月瀆沒有想到,他最得意的法術被我一語道破來歷,不禁又驚又怒,但是他養氣的功夫要好過須佐之男,表面上并沒有露出詫異之色,但是他加速的心跳,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月郎,我早就和你說過,此等小術難入方家之眼,現在,你總信了吧?"天照哈哈一笑,替月瀆解了圍。月瀆一臉的晦氣,顯然是聽天照女夸我心里不高興了。

"楊將軍,你好。"

天照并沒有在意,還是很友好的和我打招呼。

"天照女,你好。"

我寸步不讓的針鋒相對,月瀆和須佐之男顯然對我如此稱呼他們的女神感到十分不滿,一齊對我怒目相向。

天照止住自己激動的兩個兄弟,然后又看了蓉兒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楊夫人,你好,我們見過的。"

她此話一出,我和蓉兒都不禁心頭火氣,蓉兒早知自己夢中受辱就是此人搞的鬼,而我也是滿臉慍色的怒目相向。

天照見我如此激動,知道她沒有丟失對付我最大的籌碼,依然保持著淡定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當中。

我倆精神力一觸隨之分開,誰也沒有占到明顯的便宜。天照嫣然一笑道:"這里是你們神的圣殿,我不會在這里殺人,今天就到這里吧,想來下次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的。"

說罷,天照示意月瀆扶起須佐之男,三個人轉身走了。

"狂妄。"

我冷哼一聲,但是并沒有追趕他們三個,正想天照說的,下次還有見面的機會。

此時,我比較擔心正從北面過來的三娘她們,天照三人雖然是往東去了,但是以她狠辣的手段,我還是擔心她對我一眾嬌妻下手,所以還是和蓉兒往北而迎,接應她們一程。

"好啊……突破靛滄海了都不告訴我,還拿不拿我當一家之主了?"我故作生氣的說道。

"嘿嘿……好了,別氣了。冷宮主不是說了,她最看好潔潔的進度,但是她這小娘心里最擔不得事情,我怕說出來,反而給她心里造成負擔。"

蓉兒這么說,我也贊同,潔潔一直都比較自卑,也就是武功修煉方面的天賦,讓她覺得能夠幫上我的忙,還能顯得開心點,如果她比較引以為傲的一方面也被比了下去,那估計她又要胡思亂想了。

"話是這么說,但是也不是連我也要瞞著吧?再說,我的蓉兒功力本就深厚,領先不過意料中事罷了……"我怕再勾起蓉兒心里不好的回憶,趕緊轉換話題說道。

"你啊……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剛才還對人家評頭論足的,難道忘了?人家可是你的師傅呢。"

蓉兒轉過身來,用雙手拇指在我額頭上輕按,替我捋了捋微微皺起的眉頭說道。

"哎……保護自己的愛人是一種天性嘛,所謂關心則亂……我這一副老氣橫秋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

蓉兒關切親昵的動作,讓我展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握住嬌妻的手,在口邊親了又親道:"不喜歡我這樣嗎?"

我們夫妻間原來從來沒有秘密,現在卻有那一個夢,一個禁忌的話題。

蓉兒聽明白了我剛才話鋒一轉,嘴里還留了半句話沒說,她心里也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向我傾訴心中的苦惱,不然這件事終究是兩人心中的一顆釘子,"老公……"

"嗯?"話到嘴邊還是很難啟齒,蓉兒還是猶豫了,"怎么會不喜歡呢……有我的好老公這么寵著,蓉兒覺得自己真的又活了一回,甚至覺得……那些年的蹉跎歲月,讓我都有些麻木了,只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們會一直快快樂樂的一起生活,十年后,二十年后,你也不會變的,對嗎?"

蓉兒雙手環在我腰間,將身子緊緊的偎在我懷里問我道。

"傻瓜,二十年怎么夠……想和你廝守到老,但是總是打從心里叨念著時間不夠用,恨不得數著更漏過日子,每一秒都充實起來。"

蓉兒的心里有顧慮我很清楚,她怕我沒法接受她被人奸污過,盡管那個場景太過荒唐,但是它卻是我們夫妻倆心中的一根刺,如果不及時溝通的話,只怕我們之間真的會產生無法彌補的裂痕。"

蓉兒……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嗯?什么事?"

"其實那個夢里……我都看見,也聽見了……"蓉兒嬌軀微微一震,顯然她沒想到事情居然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那……你會不會生氣?你一定生氣的……還有,你嫌棄我了,是不是?"蓉兒熱淚含盈,她以為我會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里,卻沒想到我居然連三天都忍不下。

雖然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有秘密,但是一旦真的開誠布公的說出來,要說心里就沒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就像現在,蓉兒只感覺自己羞憤欲死無地自容了。

"沒有的事,完全沒有!你們的對話,我都一句不落的聽到了,你那么堅強,始終都沒有屈服……我要說的是,如果真要有這種事發生……哦,不……我的意思是……"我見蓉兒哭了,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的勸著,但是情急之下,一項不以口才著稱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是說,我不管你被沒被人欺負,甚至是不是忘了我,我只要你好好的,別為難自己,凡事先替自己考慮……"話雖然有些直白,但是卻是我的心里話,我不想蓉兒一直背著這個包袱生活。

"那遇到同樣的情況,換做你是不是也是先替自己考慮呢?"蓉兒漸漸止住哭聲,抽泣著輕輕的離開了我的懷抱,和我空出了一拳的距離,"我是恨自己沒用,明明你在身體最虛弱的時候,都能挺身而出保護著我,而我卻任憑他們欺負……"

蓉兒心底最深處,還在為當時自己的心已經處在越軌的邊緣而感到羞恥。

"傻瓜,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我一個傻老爺們兒,他們能對我怎么樣?你是最珍貴的、我最寶貴的愛人……不管你承不承認,男人、女人真的在先天上存在差異,女人,在困境中更容易受到傷害,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所以,我不許你再為這事去胡思亂想。"

我替蓉兒擦擦哭紅的雙眼,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道:"我是不是很霸道?"

"嗯……那樣的霸道……但是卻很可靠。"

蓉兒又回到我的懷抱里,她笑了,笑得很安心。

"今天我說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提這事了……"

"嗯……"

"我好心痛……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要共同面對,一起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說了這么多,我只是想說,我不會為這事兒嫌棄你,只會更加疼你、愛你,我們是一體同心的愛人,所以……別再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我們一起分擔,就不那么受煎熬了。"

我望著蓉兒柔情似水的雙眸,向她傳達我心中堅定的信念。

"過兒……"蓉兒心中無限歡喜,她第一次看到我如此寬容且溫柔的一面,心里的感動溢于言表,萬語千言都化入天地間一片寂靜無聲,只有我和蓉兒在松濤林海間相擁矗立。"以后我們要是吵架,也不許提這事兒。"

"不提……"

"還有,以后私房話的時候,也不許講這事兒。"

"不講……"天知道我能不能遵守這些,反正為了讓蓉兒高興,我就都先答應了下來。

我們在山道旁等了一陣,看到三娘她們遠遠的走來,湊上前問了問,這過來的一路相安無事,我和蓉兒才放下心來。

我們一起進了顯靈宮,小道童清秋早已替我們安排好了禪房,我只是單純為了看顧過來大家。

但是,小道士耳濡目染,思想早熟的厲害,一副你到底行不行的樣子看著我,我看在眼里,心里極度的不爽。

龍虎宗的道士雖然開通,但是終歸要舉行大型的儀式,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道觀里齋戒了三天。這一日正是張可大上香設拜,開壇招魂的甲寅正日。

龍嘯虎吼宮內閑人回避,只有祭壇邊上七七四十九個道童正默誦黃庭。未幾,張可大沐浴已畢,清齋入室正席而坐,以真朱筆點尸左目眥下,以雄黃筆點右鼻孔下,令小半入谷裹。

點畢,叩齒三通,祝曰:"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尸穢沉泯,和魂煉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萬壽永全,聰明徹視,長亨利貞。"

跟著又叩齒三通,咽液三過,以右指捻張慶先左目眥下,又以左手捻其右鼻孔下,各七過。

按照道宗招魂之法敘述,此二處,是七魄游尸之門戶,妖精賊邪之津梁矣,故受朱黃之精,塞尸鬼之路,二景之薰滅淫亂之氣。

我在邊上鎮壇,也算是開了眼界,原來觀念里還將之歸納到封建迷信的層面,現在看來,張可大的動作隱隱透露出一絲玄之又玄的道基。

只見神壇上的張可大研味至道,誦讀神經,十言二十言,動輒舐唇咽液;百言五十言,每兩三遍即叩齒,招神會靈,安和血氣,我在邊上觀禮,也覺得頗為受益。

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聲音,桀閏對我說道:"凡道士不可泣淚及液泄,此為損液漏津,使喉腦大竭,是以真人道士常以吐納咽味,以和六液。看來這三十五代天師確實不是個簡單人物。"

我點點頭,心說重陽祖師雖然是佛道儒三教全賢,但是單論符箓術法,果然還是和龍虎山的張真人有差距,更遑論人家還有一千多年的歷史積淀……

我忽然微微一愣,然后心念閃過:"你怎么還在?娘的,我跟媳婦親熱時候,你這不都看到了……"

桀閏的聲音傳來,"沒的,吾法身破滅,今日聽聞真言,才被喚醒,現身與小友一晤。"

我繼續問道:"那上次見你,你也不和我說清楚。"

讓這東西附身這么久,我心里不禁有種隱私曝光的不適感覺。

桀閏很光棍的哈哈笑道:"哈哈……吾自然只是暫居于此,今天這場法事之后,我就寄居到張天師的身上了,你也不用擔心鎮壇虧損你的氣運了。"

他忽然又對我說道:"凝神,正戲來了。"

然后就再無聲息了。

我心知這老家伙沒安好心,原來所謂還人情,實際上是想要借尸還魂,我現在心里有些發虛,不知道這場法事究竟是禍是福……張可大常心中刻畫兄長神魂的形象,極使髣髴手結法印,面上映出由洞壁頂端照射下的天光,此時,張可大一聲敕令,左手高舉桀閏法身的目珠,霎時間日光分陰陽而下,日在左,月在右,一直停留在他身前三尺之內,蔚為奇觀。

張可大跟著啄齒三通,祝曰:"元始上真,雙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與形常存。"

然后又叩齒三七通,咽液七度,他事先知會過我,此法名曰"帝君存形拘魂制魄之道",能使受祝者遁地飛天,長生不死。邊上不得祝者,亦可聰健耳目。

張可大接著唱道:"凡月三日、月十三日夕,是此時也,三魂不定,爽靈浮游,胎光放形,幽精擾喚。

其爽靈、胎光、幽精三君,是三魂之神名也,其夕皆棄身游遨,飚逝本室,或為他魂外鬼所見留制,或為魅物所得收錄,或不得還反,離形放質,或犯于外魂,二氣共戰,皆躁競赤子,使為他念,去來無形,心悲意悶也。

學生者皆當拘而留之,使無游逸。

"只見他便說,身上一邊動作,在我看來就有如抽風一般,但是在場群道都看得如癡如醉,我才知道這是極難懂晦澀的法訣,只有我這個外行在看熱鬧。

張可大冥目閉氣三息,叩齒三通,存心有赤氣如雞子,從內仰上,出于目中,從目中出外赤氣轉大,覆身下流身體,上至頭項,變而成火,因以燒身,使匝一身,令內外洞徹,有如然炭之狀。

都畢,其時當覺體中小熱,乃大叩齒三通畢,存呼三魂名:爽靈、胎光、幽精,三魂急住。因微祝曰:"太微玄宮,中黃始青,內煉三魂,胎光安寧,神寶玉室,與我俱生,不得妄動,鑒者太靈,若欲飛行,唯得詣太極上清,若欲饑渴,唯得飲迴水玉精。"

根據進程,這時候,應該是三魂塑型已畢,我確實看張慶先尸體右手的小指動了一下。

張可大片刻不停,緊跟著唱道:"月朔、月望、月晦夕,是此時也,七魄流蕩,游走穢濁,或交通血食,往鬼來魅,或與死尸共相關入,或淫赤子,聚磯伐宅,或言人之罪,詣三官河伯,或變為魍魎,使人厭魅,或將鬼入身,呼邪殺質。諸殘病生人,皆魄之罪,樂人之死,皆魄之性,欲人之敗,皆魄之疾。道士當制而厲之,煉而變之,抑而止之,攝而威之。"

其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陰,第四魄名吞賊,第五魄名輩毒,第六魄名除穢,第七魄名臭肺,此皆七魄之陰名也,身中之濁鬼也。

心念一動,桀閏忽然對我說道:"吾去也!"然后就沒了聲息,我知道他是要隨著七魄進入張慶先體內。

張可大繼續作法,他交手于項中,閉息七過,叩齒七通,存鼻端有白氣如小豆,須臾漸大,以罩身九重,下至兩足,上至頭上。那氤氳之氣忽然凝聚成形,狀似蛟龍猛虎集會。又有玄武、朱雀來朝,分站四方正位。

青龍在兩目中,白虎在兩鼻孔中,皆向外,朱雀在心上,向人口,玄武在頭西尾東,在慶先雙足下,又有持儀仗的童子上前,執耳門護衛靈海七竅。

良久都畢,張可大又咽液七過,叩齒七通,呼七魄名。畢乃微祝曰:"素氣九迴,制魄邪兇,天獸守門,嬌女執關,煉魄和柔,與我相安,不得妄動,看察形原,若汝饑渴,聽飲月黃日丹。都畢也。于是七魄內閉,相守受制,若常行之,則魄濁下消,反善舍形,上和三官,與元合靈也。"

張可大手中的龍珠光華大盛,煉合聚集的生魂逐次第歸位,只是在最后吞賊歸位之時,張可大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是隨后只長嘆一聲,并沒有出手阻攔它。

光華散去,張慶先緩緩睜開眼,對著我和師弟張可大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無礙,原來他雖然魂游物外,但是一直都沒有跨越龍嘯虎吼宮的范疇,所以,自從我們那天在此商量如何舉辦儀式,他心里自已經有數。

張慶先身體還很虛弱,加上月余未進水米,又道童扶著下去調養,張可大則把我拉到一邊問道:"剛才,改之可看出什么蹊蹺?"

我點點頭道:"剛才最后時刻,桀閏離開的時候跟我打了招呼,不過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就寄居在我身上,我怕打斷儀式會有什么不良后果,所以才沒有出聲。"

我說的大多是實情,所以也頗為坦然,只是桀閏說他替身而入,從而不損我的氣運,我自然是樂見其成,但是這時候卻不好表現出來。

張可大自然能甄辨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半晌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天意使然啊。"

我對著張可大問道:"難道這樣很不好?"張可大解釋道:"師兄承襲了蛟龍千余年功力,短期內固然是好事,但是,道行的修為沒有跟上,只怕在渡劫之時……哎,我天師宗的道法頗有特異之處,即使師兄能夠順利渡劫成仙,只怕功力也再難寸進。"

我聽的有些不高興,心想:你考慮的也太遠了吧?能撿條命回來就不容易了,不說我犧牲一顆龍珠,還差點要替你們背黑鍋,連聲感謝不說,還在這跟我挑三揀四,我倒想問問,你們天師宗不靠外力,真正渡劫飛升的又有幾個?不過聽張可大說,張慶先現在功力大增,這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忍不住問道:"弟子不懂仙家之事,不過張天師既然痊愈,終歸是好事,至于不好的影響,還是可以想辦法消解的嘛……觀妙先生說老天師功力大增,不知道再對上天照,有幾成勝算?"

張可大沉吟道:"勝負還是未知數,不過尚有一拼之力。這里,都是最可靠的弟子,對外貧道也已經有所交代,就連觀里的弟子也只當是為陛下祈福的法事……"

"嗯?"我聽罷也跟著陰陰一笑,心說這老道士的做法合我胃口。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定下了針對日本三人的計策,我心里有了底,才出了龍嘯虎吼宮。

"這樣就有把握了嗎?"晚上,蓉兒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問我道。

我有些暗淡的搖搖頭,再一次正面交鋒,我依然看不出天照的深淺,只是能感覺到她的深不可測,比沖動莽撞的須佐之男和陰險狠辣的月瀆不知道要強多少倍,直覺告訴我,她肯定是我最不愿碰到的敵人。

蓉兒見我無精打采,連說話都沒得氣力,忍不住摟住我說道:"不行我們別趟這趟渾水了……"蓉兒心說,江南亂些也好,雖然現在南北都呈現亂局,總比他們騰出手來插手江北事務好些。

我心里也知道這時候退出或許是最好的時候,讓兩位張天師去和敵人周旋,但是,我這人還是心軟,見不得百姓受荼毒,讓我老丈人說就是成不了大事的人。不過,皇帝老兒現在也算是我老丈人了,看龍兒在邊上有些緊張的看著我,我自然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更深層的原因,是我打骨子里對日本鬼子的厭惡……貌似我討厭蒙古人,討厭女真人,討厭高麗棒子,討厭日本鬼子,討厭……是不是有些狹隘了?管他呢,總之犯我華夏天威者,雖遠必誅。記得我看過一本關于民族主義興起的論著,就提到了民族主義的興起,有助于加強一個國家的凝聚力和百姓的自豪感向心力。

只要我們中華民族人人有肉吃、有酒喝、有好衣服穿、手里有錢,還管他們別的邊民披樹葉、挖草根?我巴不得他們再啃一千年草根,嘎嘎……

"想什么壞事呢?笑得這么……"蓉兒看不過眼了,她雖然不知道我的思緒又飛到哪兒了,但是她卻知道我肯定又在想事情。

"你現在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人家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蓉兒伏在我身上,對我抱怨道,只是她胸前兩團豐美的乳肉壓得我心猿意馬,盤龍槍立馬扯旗挺立,頂在了蓉兒的腿上。

"現在知道我想什么了?"我哈哈一笑,將蓉兒壓到了身下,俯身吻上了她的唇,雙手也扣住了她的雙手,我們十指交疊的擁吻起來……這幾天可把我憋得不淺,讓我恨不得立刻在房里大快朵頤一番。

"嗯~別鬧,沒個正形……"看我在大家面前這么肆無忌憚的和她親熱,茵兒她們都在邊上微笑著看戲,蓉兒微微受窘,許久輕輕推開我說道。

我有些無奈,妻子里除了潔潔拜明尊,不敬三清,在顯靈宮里,就連平日最大膽的晴兒都收斂許多,畢竟她做過十幾年的道姑打扮,自然不敢造次。

無奈之余,蒙頭睡起大覺。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跟張天師辭行,回轉皇宮了,在這山里陶冶人心靈,不自覺的讓人清心寡欲,但是我心里卻憋得難受,也不知道張可大這功夫怎么練的……看來他還真是把打炮當做修行,果然是個變態。

回到宮里,被當值的太監告知,理宗皇帝因為御史臺的奏報,說我住在宮里于禮不合,上請趙昀在宮外賜邸。我心里猜,只怕不是那個閻貴妃吹的枕邊風,就是日本人搞的鬼,出宮就出宮,讓她們合起伙來搞死趙昀那個糊涂鬼才好。

不過,出宮可以,宅子要我自己挑,詢問了一番,霜園果然在莫氏潛逃之后,已經被收歸國有,我沒絲毫猶豫的要了過來。

霜園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庭園,加上趙昀老頭急著趕我出宮,當天晚上,在宮里派來人的安排下,家具就已經置辦一新,仆役也送來了百十個。

這些瑣事,我自然懶得管,麻煩事又都甩給了三娘和晴兒兩個管家婆,而芙妹、如是和瑛兒她們也都回自己當年的臥房打掃去了。我就帶著蓉兒在園內閑逛,一邊講述著我們當年在此處的美好生活。

"哼……還以為你真的是為了前途、為了襄陽,在臨安受奔波苦呢,原來這么享福,怪不得出門兩年都不跟人家通個信兒,報個平安呢。"

蓉兒頗為吃味兒的嗔道。

"嘿嘿……"我一時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把當年那段美好時光漏了底,不過,蓉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不過是和我撒嬌罷了。看潔潔剛打發走送家私的伙計,我招招手,把她也招了過來。"

潔潔當年也來過這里,這壞丫頭當年故意撩撥我,招惹晴兒她們幾個吃醋,害我讓她們關在門外好幾天……"我想起和潔潔兩次夜談,回首已經數年,桃花依舊人面全非,還真頗為令人感慨。

"撲哧……"潔潔忽然樂了,在蓉兒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她現在能束氣成聲,我聽不見她們在說什么,不禁有些好奇。

"哈哈……原來是這樣,你這妮子還真是……夠壞的……"蓉兒哈哈一笑,轉臉嬉笑的看著我,那笑眼彎彎的眼神,讓我看的心里一蕩。

"什么事兒,讓姐姐這么開心?"晴兒剛陪著龍兒收了宮里送來的胭脂水粉,也攜手走了過來,見我們相談甚歡,忍不住也湊到湖畔涼亭小坐。

"哈哈……潔潔剛才告訴我,她當年略施小計,就讓你們都吃醋了,然后她再趁虛而入,把老公勾引上床。"

都是一家人,也都是當笑話講了,潔潔既然敢說出來,就不怕晴兒她們知道。

果然,晴兒這才琢磨出味道來,心說自己當年帶頭嚴防死堵,卻還是被潔潔鉆了空子,不禁有些無奈的微微苦笑。不一陣兒,歸置好自己屋里事物的幾個小娘子也紛紛跑來涼亭,一時間鶯鶯燕燕熱鬧非凡,霜園又有了家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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