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這有什么,不就是香水?
神雕奇俠之天下人
| 发布:07-26 22:28 | 1034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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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么?很稀罕嗎?"我搖著折扇,一步三搖的走了兩步。
"何止稀罕,現在兄弟眼里,你就是圣人啊,我的賢弟。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的那一份。"
莫三一把拉住我說道。
"還有你那一份?你當此物易得啊?要是那么容易做,我也不用來求你,看還有沒有剩余了。我只說送我娘子,你少來打我主意。"
我笑著拂開莫三的手說道。
莫三嘀咕了一句:"感情送香水的都是你娘子?"
"這……當然也不能這么說……"我汗了一下,雖然我天天意淫丈母娘,但是你也別在我媳婦面前說出來啊。
"那不就是了,那你就不能也送好兄弟些?哎,沒想到友情居然是這么脆弱的一件事。"
莫三一臉幽怨的說道。
郭芙從驚喜中回過神來,笑道:"大哥,你看莫三哥都急成這樣了,要是有多你就分他點唄,芙兒不介意的。"
郭芙聽我這么重視自己,心里喜滋滋的,心情一好,自然也容易說話了。
"那好吧,就分三哥你一些。不過我也沒實踐過,只能說有七成把握,到時候要不成,你們可別怪我。"
莫三心想,有是賺的,沒有也無妨,當然沒有異議答應下來,心里還在想怎么從我那得到秘方,好悶聲發大財。
郭芙雖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是聽我說的把握蠻大,也就不說話了,只是纏著我一定要參與制作,我笑著答應。
"三哥啊,我列些材料,你幫我去搜集下。"
莫三眼睛一亮,點頭答應,笑著接過我開出的單子,匆匆去采買去了。
我和芙妹出了醉生樓,她不禁埋怨道:"大哥,你看這莫三,一聽到有好處,掉頭就走人,也不說管人家頓飯。"
"呵呵,他是急著想發財呢,你當他倒貼錢做白工啊?"我刮了下媳婦的小瓊鼻說道。
"是啊!一瓶香水能賣到數百貫呢,這么把配方就給他太便宜他了,不行,我去把他追回來。"
丫頭雖然對錢沒有什么太大概念,但是也知道以數百貫為單位的財富積累,是一種什么速度。
"嘿嘿,你大哥會那么傻嗎?我材料少要了兩樣,附加產品多要了許多,就算他都記下來,自己也配不出來東西。回去呢,人參補氣,我們殺兩只雞頓頓湯喝;珍珠呢,喜歡挑出些好看的串起來戴戴,要是品質不好,就磨珍珠粉給你和師傅敷臉用。"
我奸詐的笑道。
"啊,大哥你好壞。"
芙妹這才恍然,越發覺得跟著自己大哥肯定不會吃虧,看來莫三這次又是要破財了,忍不住嗤嗤的對我笑道。
"嘿嘿……好處呢,肯定是要分給他一些,但是咱總要防一手,別讓人家有了利益再把咱甩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誰讓你大哥我窮呢,只能去空手套白狼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支開莫三,因為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領著大小姐來到了三元坊,又一次進了秋風賭檔。
"你們怎么又來了?"齊滿滿正坐在樓梯上,一雙小手正支著粉嘟嘟的小臉,在那無聊的看著伙計拾掇桌椅,看到兩個煞星又來了,嚇得就想跑,卻被我一把拽住。
一個賭檔的青皮上來動手,被我一腳踢翻,不甘的說道:"你們有完沒完了?你們這么三番兩次來欺負人,錢都讓你們贏走了,你們還來作甚?快放了我們大小姐。"
"大哥,你別打她,看把這丫頭嚇得。"
芙妹把那小姑娘拽到自己身邊說道。雖然惱她把自己的香水打碎,但是畢竟已經來賭場鬧過一次,氣也出了。看小姑娘盈盈欲泣可憐兮兮的樣子,終歸也不能跟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沒玩沒了不是……
"我不是來打你的,你爹在不在?我找他問點事。"
我也沒理會圍上來的賭場打手,蹲下來問小姑娘道。
"我爹出門去了,你們有什么事?"小姑娘躲在郭芙背后怯生生的問道。
"你對三元坊熟嗎?"
"嗯。"
"你知道這里最好的鐵匠是誰嗎?"襄陽城南是大軍軍需的供給,大批的鐵匠在三元坊落戶,我所熟悉的香精提取方法有兩種:其一,萃取法,但是現在技術要求達不到,許多器材藥品都找不到。
其二,就是蒸餾法。蒸餾法有個好處,就是器材比較簡單,但是唯一的難點就是需要一段無縫鋼管,最好有一個螺絲扣,所以才要找一個好的鐵匠。
"嗯,我經常外出,聽鄰居三嬸夸雙馬鐵鋪的犁頭打的結實,還很少生銹。"
小姑娘答道。
"那這樣,你帶我們去,哥哥請你吃糖葫蘆,好不好?"我盡量避免自己和金魚佬畫上等號,但是如此稍微嚴肅,就顯得不那么可親了,嚇得小姑娘又往芙妹身后縮了縮。
"滿滿,你跟楊大俠去趟吧。"
秋風賭場的齊老板進了門,對我敬了個禮道。
"那……我能不能要兩串糖葫蘆?"……齊滿滿大膽的提出了一個更有利于自己的方案。
"你叫滿滿是吧?"芙妹看著正在高興地吃著糖葫蘆的小妹妹,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她從小伙伴不少,但是程瑛在桃花島上呆的時間太短,她一直都想有個姐妹。這時候,她覺得這個小姑娘挺有趣,就一邊走,一邊攀談起來。
"嗯,我大名叫齊若男,小名叫做滿滿,因為我爹想讓賭坊人滿財滿。"
滿滿一邊吃著糖球,一邊含糊的說道。
"這樣的爹,我自己怎么不改名叫齊萬貫算了。"
郭芙笑罵道。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我爹還說,就是因為他的名字,才有了萬貫家財,才能娶到我娘,才有了我,所以我要讓家里滿滿的。"
"這是什么歪理……對了,滿滿,你娘呢?"芙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頗為鄙視齊萬貫這個俗人。
"死了,我沒記事時候就沒了。"
"哦,對不起。"
芙妹心想,肯定是這孩子從小沒了娘,所以才沒人管,跟身邊的人學會了偷雞摸狗的壞習慣。想起我一直跟她說的:要對壞人區別對待,非大奸大惡之人,能改過的就幫他們一把。
眼前的小孩子哪有是非觀念,如果真打她一頓出氣,不禁于事無補,可能還會讓她記恨一輩子。
"沒什么,也習慣了。大姐姐你叫什么呢?"
"我叫郭芙。"
"爹說你們是郭大俠的弟子,你也姓郭,那么郭大俠是你爹了?"滿滿問道。
"嗯,郭大俠正是我爹,這是我大師兄,你叫他楊大哥好了。你別怕他,他人很好的。"
"我知道,今早上我看見大哥哥把在賭場贏的錢都給了我爹,讓他別為難我,不然我爹非打殘了我不可呢。"
滿滿蹦蹦跳跳的說道:"大哥哥人好,功夫又高,和好心的大姐姐好般配的。"
一句話把芙妹鬧得個大紅臉:"沒有啦,我們……大哥他……我們是……"
我在一旁含笑看著,心中卻不禁有了幾分感嘆:好個心思剔透的丫頭,三兩句話就把芙妹耍的團團轉,這點鬼心眼兒比師傅也不弱幾分了,再聯想到她那神出鬼沒的偷技,我心中不禁動了一分招攬之意。
"當個教訓記住,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下次出事大哥哥可不一定幫得了你。"我在邊上說句話,替芙妹解了圍。
"哎,我荷包掉了,有小偷偷了我的荷包。"
我話音未落,就有人大叫起來。
囧,我和郭芙當場就倒絕。"
你怎么又……偷東西是很不好的毛病,被人抓到了,是要被抓到衙門里打板子、坐牢的。"
芙妹心里卻驚訝,這丫頭怎么做到的,兩個人這么盯著她,她手里又都有東西,也太神奇了。
滿滿被看到不好意思,吐吐小舌頭說道:"人家只是覺得好玩嘛……"
"被抓到了,看你還好玩不。"
"大哥哥不是說了,不一定幫得了我,也就是說能幫就會幫唄,大哥哥和大姐姐才不會看我被官府抓的,是吧。"
齊滿滿吐吐小舌頭緊走兩步,跳到一個鐵鋪招牌底下一指。
"到了,就是這里,這兒沒我事了,我回去了,大姐姐有時間來賭檔找我玩啊。"
她揮揮手,鉆進了人群不見了。
"這個壞丫頭……"郭芙笑罵道。"
我可是把荷包攥在手里,沒敢松手呢。"
"吃一塹、長一智,孺子可教也。"
我笑嘻嘻的調侃道。
"只是這丫頭下手也太隱蔽了,大哥你說她是怎么做到的。"
郭芙疑惑的問道。
"你大哥又不是扒手,怎么會知道。不過她到讓我想起了二爺爺。"
我笑道。
"我懷疑,賭場的后臺不單是江湖勢力,甚至可能和那幫慣偷有關系。"
朱聰的故事我們耳熟能詳,話說到這兒了,想來芙妹也不會猜不到我話里的指向。
"空空門?"郭芙問道。
"嗯……"我沉吟片刻,心想還是回去跟師傅打個招呼,讓她派魯有腳去查查齊萬貫的底。
"兩位客官,你們要買點什么?"一個少年看到店里進來人,迎了上來問道。
"你們老師傅在嗎?"我問道:"我有些比較特殊的部件,想問問我能不能做。"
"您稍等。"
小學徒進去請老師傅。片刻出來,說道:"我師傅不良于行,還請兩位跟我來。"說著引了二人進了后堂。
我們剛一進后堂,就聽見一陣叮叮當當的打鐵聲,眼見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鐵匠。但是這個老鐵匠很特殊,他是拄著拐在打鐵……襄陽、拐子、"雙馬",莫非是他?
我看到老鐵匠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名字來。"
老丈可是姓馮?"老鐵匠停手回過頭來,無神的雙眼往我這兒看了看說道:"老頭子是姓馮,不過我好像不認識小哥,你找老頭子有什么事嗎?"
"聽很多街坊夸您老手藝好,所以今天來求您幫忙做點器械。"
我從袖子里取出準備好的圖樣遞過去。
"這個是一個螺扣,這半截的鐵管倒是好做,但是這個螺絲扣和這個閉合的鐵管卻要費些功夫,用銅代替如何?"老鐵匠把圖紙遞回來說道。
"只要不會生銹就行。"
"可以做到,一百兩。"
"成交。"
我取出一百兩銀票遞過去。
"這個小哥倒是有意思,你好像對老頭子很有信心啊。"
馮鐵匠愁眉深鎖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
"我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我也笑笑說道。
"嗯,不過,老頭子需要小哥幫個忙。"
"老丈請講。"
"我要你替我鼓風。"
馮鐵匠頭也沒回的吩咐道。
"好說……芙妹,你先回府,省的師傅擔心,這里煙熏火燎的,你也幫不上忙。"
我回頭跟媳婦兒說道。
"我要陪大哥。"
郭芙搖搖頭道。
"少年人,可以開始了。"
此時老鐵匠已經將膛火的燃料換了一通,從新起灶,像我招手道。
"那你離遠點坐會,別讓煤火濺到身上。"
我說著將長衫遞給了郭芙,吩咐一句道。
"年輕人居然分得清炭火和煤火。"
馮鐵匠遞過一件皮圍裙,說了一句。
"老丈需要我怎么做?"我不答反問的笑道。
"盡量鼓風,想法讓煤火燒出白色火焰就算成了。老頭子還要去準備下模具。"
之后,干脆二話沒說忙自己的去了。
"大哥,這個老頭怎么這樣?居然獅子大開口要一百兩,還要替他拉風箱。"
郭芙看那老人走遠,才略微不滿的替我擦汗,小聲嘀咕道。
"呵呵,芙妹有所不知,你看他膛火里新添的那些是煤,而且是上等品質的焦化炭精。燒出來的火,比一般薪炭要猛烈數倍,就這一爐子,怕也好三十兩銀子了。所以,也難得了。"
我心里有數,我雖然沒煉過鋼,但是我知道古代冶鐵沒有熔鍛的技術,主要是燃料達不到熔點。
銅比鐵熔點低很多,可以溶解,自古就有銅范鑄錢的例子就可以說明。這所謂炭精就是焦炭,但是現在宋朝半壁江山已經從金國易手到了蒙古人手里,上品的焦炭依然難以得到。
"我們是要做香水,為什么要來這里打鐵呢?"郭芙接著問道。
"噓,法不傳六耳,等我們回家再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后退點,這里熱。"
我一邊賣力的鼓風,一邊笑著跟郭芙說道。我抬頭看了看門梁,果然有一個小小的鐵八卦。
"嘻嘻,大哥真好。"
郭芙搬了個小凳,坐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著我重復著單調的動作,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我知道馮默風叫我拉風箱肯定是有他的用意,我看看灶膛里紅紅的火苗,顯然還不到溫度。我記得倚天里面吳勁草重鑄屠龍刀的時候提到過,要催鼓內力來助燃。原理應該不外乎,力量大和讓空氣對流燃燒更充分。
"大哥你看,火焰顏色果然變了。"
郭芙注視著膛火,拍手叫道。
我低頭一看,火焰果然由紅變藍。"
再加把勁。"
我發現拉風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就這一會,我已經汗如雨下了。又是一炷香時間,火焰由藍邊青。"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爐火純青了吧?"我感嘆道,語氣里不乏一絲得意。
"嗯,差不多了,添碳。"
馮鐵匠取了一個坩堝,取出一大塊銅置于其上。"
還早呢,至少還要兩刻鐘。"
馮默風撂下這句話,又跑去修整模型去了。
我臉都綠了,還要這么耗內力拉風箱40分鐘?那真會吐血的。
"大哥,不然你歇會吧?"郭芙心里過意不去,嚅嚅的說道。
"怕一停,溫度就會降下去,還是再堅持會兒吧。"
我咬著牙說道,高溫熏蒸,加上汗水一直在消耗體內水分,我已經被蒸的有些昏頭了。
郭芙端過一碗水來:"大哥,喝口水吧。"
她看我嘴唇都有些干了,卻幫不上忙。
我笑了笑,結果茶碗,把水一口氣灌了下去。"
感覺好多了,芙兒,你靠后點,這里太熱了。"
我一邊說,一邊將浸透的內衣也脫了,赤膊上陣了。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我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住了,我精赤的上身就像在水里泡著一般,芙妹都不好意思往我這兒看了。
"小伙子不錯啊,居然能堅持這么久,讓老頭子再來加把火吧。"
馮老頭取回鑄模,看銅已經開始融化,接過我的班,繼續拉風箱。
"馮老,你再不回來,我可真撐不住了。"
我毫無風度的坐在地上喘著氣說道。
"小伙子內力不錯,比我預計的要快得多。再有一炷香功夫就結了。"
馮鐵匠說道。
"還說呢,自己跑去偷懶,讓我大哥幫你做事,真沒見過你這樣做生意的。"
郭芙看我累的不輕,氣嘟嘟的埋怨道。
"芙妹不得無禮,馮老是去修整模具,這種細致活,大哥可做不了。"
我趕緊止住郭芙發牢騷。當面留一線,來日好相見,知道了馮鐵匠的真實身份,我自然要放尊重些,畢竟他是長輩。
"好說、好說,老頭子見到新鮮玩意就手癢,忙著去鑄范,倒是讓二位見笑了。"
馮鐵匠擺擺手,以示不在意。他對我的恭謹和郭芙的天真質樸印象都不錯,他一輩子無兒無女,此時言談間倒是對我們熱絡了很多,還主動跟我們解釋起來。
"馮師傅,我有一點不明白。"
我問道:"這錢范用的也是用的融的銅,要是這么個造法,那這要費多少事,多少工料啊?"
"小兄弟這就不懂了,鑄幣場的灶膛要大得多,所以溫度也高,就不用我們現在用的精碳了。其二,鑄幣的含量是五分銅、三分鉻、兩分鎳。所以真正造起來,就不像這么費力。"
馮鐵匠一邊拉著風箱,一邊說道。
"那銅錢不生銹,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加點你說的什么和什么,來防止銅管生銹呢?"芙妹腦子也不慢,提議道。
"孺子可教也。"
馮默風取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放著一些礦料,全部倒入了銅汁里面。
"我看馮老動作并不迅速,卻遵循一定得節奏,想必這樣是可以調整鼓風的速率,從而節省很多體力,不知小子猜的對不對?"我看了一陣,看出了不少門道。
"嗯,小伙子能舉一反三,也不簡單。"
馮默風點頭道。
"馮老夸獎了,我叫楊過,您就叫我小楊好了。這是我師妹,郭芙。"
我介紹到。我注意到馮鐵匠動作出現一絲顫抖,如果不是我仔細盯著也看不出來,這下我更認定了他就是馮默風的身份。
"嗯,好。銅汁也可以用了,去模具來。"
馮默風吩咐那個雜工一句。等模具涼透,兩半扣緊,嚴絲合縫,進水也不會漏,大功告成。
"這個螺旋扣設計相當精巧,或許改良后還能有更大的用場。"
馮默風看著自己的杰作,喜氣洋洋的說道。
"正是,那就靠馮老繼續改良了。"
"你說剩下的管子,用半扇就可以,不需要封閉,是這樣嗎?"馮默風問道。
"是,只需要半爿,不需要閉合。"
我說道。
"那好說,不過今天來不及了。你們明天下午來取吧。"
"好,那我們先走了。"
身上的汗已經干透了,我穿好衣服跟郭芙走出了鐵匠鋪。
"今天一天到哪去了?回來一身煙灰,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晚飯時候,師傅看我們二小搶著吃飯,笑著問道。
"我們今天……嗯,大哥說要去買一把好一點的緬劍,芙兒陪他去了趟三元坊。"
芙妹感覺到我輕輕踢了她一下,嚅嚅地扯了個前言不搭后語的小謊。
"這樣啊。"
師傅早將我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沒有再追問。
飯后,師傅問我道:"今天你和芙兒搞什么怪?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們的小動作,老實交代。"
我暗嘆,黃幫主果然不是那么好騙的。
"沒什么,我們確實是去三元坊找鐵匠鋪做點東西。"
我解開腰間百寶囊,把一個連接銅件遞給師傅看。
"這銅件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就是造型有些古怪。"
師傅瞅了眼,扔還給我。"
做什么用的?"
"暫時保密,反正不是壞事啦,您放心,等弄好了,給大家一個驚喜。"
我笑道。
"嗯,那好吧,不過,別耽誤練功。"
師傅吩咐道。
"放心吧您唻。"
我笑道。"
對了,師傅,我今天發現一件稀罕事。"
"什么事?"
"我們去的那間鐵匠鋪,門梁上有掛著鐵八卦,就像桃花島上的那種。"
我嚴肅的說道。
"當真?那個鐵匠什么樣?多大年紀?可知道姓名?"黃蓉急切的問道。
"他姓馮,右腳有些跛,四十五歲上下,說話是嘉興口音。"
"是馮師兄,真的是他。"
師傅高興的道。"
走!"
"師傅咱們這是要去哪?"我實在是明知故問,但是師傅白嫩的小手拽著我的手,讓我心猿意馬的樂開了花,怕她反應過來,才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當然是去那鐵匠鋪。那個鐵匠可能是我五師兄,馮默風。"
師傅解釋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今天我跟他介紹芙兒的時候,他會有些失神。不過師傅,既然他知道你在襄陽,為什么不來找你呢?"我故意問道。
"是啊,他應該還為那件事耿耿于懷吧?"師傅停下了腳步,有些失落的說道。
我反過來握著師傅的柔荑,故意裝作一無所知問道:"那件事?"師傅這才反應過來,不著痕跡的從我手中掙脫,然后坐在了涼亭里,將當年黃藥師一怒逐徒,以及后來重新收陸乘風入門,傳下旋風掃葉腿,并且要她陸師兄和梅師姐去尋找其他師兄弟下落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原來居然是這么曲折,不過照您說的,這馮師伯應該還時刻掛念著師門吧,不然他也不會掛出鐵八卦來。而且,在我們說出身份以后,他對我們的態度明顯的要好了許多。"
"可是他近在襄陽,卻不肯上門相認……你還是帶為師去看看吧,希望真的是他。"
師傅嘆道。
"既然師祖已經后悔了,并且也希望找回徒弟,重新列入門墻,那為什么這么多年了……?"
"哎,爹他還是不肯口頭上承認,所以我們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找,只能私下里打聽,而幾個師兄又都隱居鄉野,遠離江湖,當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了。"
師傅一邊嘆道,一面想起了早逝的曲靈風和武眠風。"
五師兄當時是爹最小的弟子,也是爹最疼愛的弟子。爹脾氣最是執拗,又言出必踐,還是狠心打斷了他一條腿,現在確是后悔的很……"
師傅忽然發現,她當著我這個晚輩居然一下說出了這么多秘辛,仿佛都是被刻意引導的一般,自己這個徒弟雖然說自己一無所知,但是她卻越覺得我神秘,忍不住頗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
"這事兒,解鈴還須系鈴人,最好是師祖親自來解決最好,如果能通知到師祖,他來了,馮師伯自然會和他相認的。"
其實我打的主意,就是把黃藥師這個大科學家誆來,到時候幫著我研究玻璃。但是這點小心思,現在卻不能跟師傅說。
"嗯,這倒是個好辦法。爹爹前些日子托人捎信,說他帶著陸師妹和傻姑在湘西一帶尋找李莫愁下落。讓幫里的弟子捎信兒,一來一回,相信不用十天,他們就能趕來。"
師傅喜道。
"那太好了,最好現在就發信。"
我高興的叫道。看師傅有些詫異的看著我,我訕訕的笑道:"我還沒正式見過師祖,但是一直仰慕他老人家的才學,所以聽說他老人家能來當然就很高興了。"
我解釋道。
"鬧鬼,那師傅就不出面了,你明天去探探我師兄口風,也先別驚動他。"
"嗯,如果穿幫了,我就說師傅你問起來,我們一描述他,就……不好!"我倏地站了起來。
"對啊,只怕他如果不想相認的話,今晚上就會收拾行李離開了。"
師傅也想到了這點。"
哎,還是不要耽誤了,我們現在就去。"
兩個人來到雙馬鐵鋪時候,這里已經門戶緊閉。我拍開門,那個小雜工問道:"客官怎么這么晚又來了?"
"馮老師在嗎?"我也不廢話,開口問道。
"馮師傅說家里來信,說有急事回鄉了。不過客官放心,師傅已經把你的貨打點好了,我去給你取來。"
小伙計轉身回屋去拿東西。
我也很無奈,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個老瘸子動作還真快。"
師傅,別傷心了,有緣自會相會。我感覺馮師伯不會走遠,他只是一時想不開,躲著我們,不然他也不會來襄陽鐵匠鋪落戶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師傅現在就這么一位師兄了。你曲師伯、武師伯早逝,陸師伯前些年也去世了,師傅只是有些擔心……"
"我們今天見到他了,師伯他雖然不良于行,但是人精神還是很健旺的,而且內力也很是不凡,我覺得跟丘師祖也不逞多讓。"
我勸道。
"那就好……"師傅看我接過長長短短一大捆鐵條于是問道:"這些是什么?"我扔了點小錢給那個雜工,吩咐他如果馮師傅回來就去丐幫分舵報個信。"
這些是銅管,其實,我們準備研究做香水。"
師傅笑道:"不務正業,要是那么容易,早就不是稀罕物什了。"
話雖這么說,但是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堆銅管。
我湊近了嗅嗅,果然是幽幽的花香,大膽的調笑道:"師傅你好香啊。"
師傅臉上微紅,心想幸虧是夜晚,但是還是有些生氣的嗔道:"壞蛋,討打。"
但是話一出口,臉色更紅了,自己的語氣怎么聽都想在和戀人撒嬌一般。她調整了下心情,問道:"你早些說的秋風賭坊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現在調戲的時機還不成熟,再鬧就惹人厭了,于是就把今天兩次去秋風賭場和對齊家父女的感官描述了一遍。
"照你說來,還真是和靖哥哥那神通廣大的二師父有幾分相似,難道竹花幫的背后真的是空空門?他們潛伏在襄陽是為了什么?"黃蓉一下子也聽出了問題的關鍵。
空空門一向在北方活動,這兩年金國已經朝不保夕,他們又迅速的轉向了認蒙古人做主子。他們潛伏在襄陽城,這顆暗棋,關鍵時候可是會致命的,我心想這不就是古代的諜報人員嗎?
"師傅知道了,你的擔心是正確的。過兒,這些年來,你真的進步了很多。注意觀察身邊事物,并且能從一點小事分析出這么多的問題,師傅很欣慰。"
我感嘆不已,才到襄陽城三個月,眼前的可人兒,要打理郭靖處理不了的軍務,又要幫著呂帥操練士卒,又要管著丐幫弟子在襄陽城的吃喝拉撒睡的問題,還要管著教大小武兩個笨蛋。
還好有魯有腳約束丐幫弟子的行動,不然更是把她累死,這幾天都見她憔悴了許多。
"師傅,過兒也不小了,如果有什么能幫上忙的,你就交給我,樣樣事必躬親,我擔心你身體負擔不了。"
我進一步大膽的惡意猜測到,你應該生理期不順吧?
"哎,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師傅知道你最孝順,但是沒辦法,誰讓我天生是個勞碌命呢。嫁了個好丈夫,自然是要嫁雞隨雞了。"
我心里一跳,我從話里聽出了一絲無奈,一絲幽怨,看來要撬動這塊墻角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可別小看過兒,說道排兵布陣、疆場沖殺,過兒的本領可不差。"
開玩笑,我上輩子雖然還算不上殺人如麻,但是死在我手里的也少說有三位數。那種鐵與血歷練出來的狂野與不羈,讓我想到了沙場的第一反應是戰栗,是的,興奮地戰栗。
"嗯,那我問你,何為將?"黃蓉出題道。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之者不勝。此乃為將之道也。"
我背書道。
"書背得不錯,但是沙場上可沒時間讓你翻書本,豈不聞趙括用兵,紙上之談。"
師傅促狹的笑道。
"所以才需要實踐嘛,您總不想讓我當趙括、馬謖之流吧。"
我笑道。
"好、好,算你有理,等回去和你郭伯伯商量商量。
不過說來,你家傳的槍法原本最利于戰場廝殺,卻被老牛鼻子改得不倫不類的,不過我們過兒悟性好,知道自己體會槍訣其中的精要,師傅覺得你那套槍練得不錯。"
黃蓉夸贊我也不忘打擊丘處機。
我笑笑,心里忍不住歪歪的想到:師傅你也聽說我槍法不錯啦?人家兩桿槍的槍法都不錯,不知道啥時候能跟你耍耍?當然,我也就是想想……說到楊家槍法還真是我的得意之作,戰場廝殺講求的是效率,快、準、狠,務求一擊斃敵來節省體力。
這個道理,丘處機這種總喜歡仗著天罡北斗陣,以多為勝打群架的老頭是不會明白滴……
兩個人回到郭府,我淚眼汪汪的目送師傅回了臥房,又去陪我那不解風情的郭伯伯,我只能化悲憤為動力,全身心的投入到發財大計之中去了。
第二天清晨。"
大哥,你起來了?"芙妹聽母親說我已經取回來了器材,就顛顛的跑過來看我組裝,畢竟她作為我能否出成果的直接受益人,是最著緊這件事的。
我一宿沒睡,只是在天亮前在床上打坐了一個時辰,此刻漱洗穿戴完畢,也是顯得精神不錯。"
嗯,大哥都整理好了,馮師傅昨晚給我留下了一套多余的部件,如果想提高產量,我們就兩邊一塊用。"
說著我就拉著芙妹,一邊給她講解我這套器材的使用流程,說白了就是幾個簡單的加熱、蒸餾和冷卻設施。
用來燒火的瓦罐架高半尺,低下壘了灶膛,上面用橡木塞封號口,以確保熱量和蒸汽不會流失;最后一個敞口的白瓷罐是用來收集精油的,只要再給木塞上鉆個眼把導管插進去就結了。
馮默風的活計做的十分仔細,螺口處都打磨的十分平整,這一點讓我十分見喜。我還特意在實驗中間加了一個二次蒸餾的步驟,這樣能確保香精的純度。
郭芙聽得云山霧罩的,但是越是如此,她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昨晚上翻騰一晚上沒睡著覺,現在不禁喜笑顏開。
"大少,莫家派人來送東西,說是您托莫少爺采辦的。"
一個家仆進來稟報道。
"哎,這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芙妹,走,咱們去看看去。"
我笑道。
兩個人攜手到了門口看到兩大車裝的滿滿的,領頭的是莫家的總管,莫悲。看來這莫三也會做人,既然我沒說要給他配方,他也不會來討嫌要求參觀了。
我指揮著家人把東西推到自己院中,送走了莫悲等人,就開始動手和郭芙取出些樣本來清洗干凈。
"我也要娘的那種梔子花香型的。"
郭芙撿了約有一斤多的梔子花瓣,一邊說道。
"那會不會重復了?"這里還有五十斤的茶花。
"那也好。咦?這是什么?"郭芙撿起另一樣鮮花問道。
"這是杜鵑。嗯,這幾樣花倒是比較常見的花卉,而且量也比較大,就是不知道制成香精后的味道如何。"
我忽然想起了荷花,這洞庭湖邊百畝荷塘,如果利用起來,那也是相當不錯的。
兩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三樣花瓣分別泡在水里。我又跑到院子里的荷塘揪了兩三朵荷花回來,也洗洗和杜鵑泡在了一起,又倒了一壇子酒下去。
"好了,我們去吃飯,然后還要練功呢,等在水里泡一泡今天晚上看看,今下午我們再正式開始。"
到了傍晚,這邊已經在院子里升起火了。
不多時,半開的導管已經開始冒出了液體,我雖然有意的加長了第一個蒸餾壇上面閉合導管的長度,以確保蒸汽冷卻,但是還是有不少蒸汽來不及冷卻就蒸發掉了,讓我不禁覺得非常可惜。
馮默風已經跑了,別的人我還不放心,實在不行的話,就把后半截的導管換成竹管,或許效果會好些,我暗自考慮著。
"大哥,出來了,嗯,好香的,跟娘的那瓶香水的味道是一樣的。大哥你厲害。"
郭芙拍著手又叫又跳。
"要是也是盛在琉璃瓶里,就好了。"
蝦米?琉璃瓶?芙妹,你大哥不是科學家,你的要求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