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無罪

“許建，你怎么了？”

郭君黎明顯的發現我的臉色不正常，趕忙問到。

“沒事，”

我費力的搖了搖頭，然后有些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情況也許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糟糕，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沒有經過證實，我在心中默默的告誡自己。

“是不是她出事了？”

王姐她們都停住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如果在平時我一定感到很欣慰，關鍵時刻眾女還是和我一條心的，她們分得清事情的輕重。但是現在我的腦袋懵懵的，好像被車子撞了一下。

我強迫自己剛才它只是一個假設，一個最壞的打算。望著家中女人略顯擔憂的眼神，我才發現自己的表情多么的不合時宜。

“對不起”我上去擁抱了孔亞美一次：“好好的歡迎氣氛被我弄得一團糟。”

“沒事”孔亞美顯然知道我怎么想的，寬慰的笑道。

眾女雖然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都明智的沒有再討論剛才的話題，而是開始轉移到布置房子上邊。

雖然眾女都極力的想營造一個歡樂的氣氛，但是顯然不成功，吃過晚飯之后，為了不打擾她們的情緒，我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寬大的陽臺上，拉開護窗，冷冷的夜風灌了進來，吹得花花草草嘩啦啦作響。

很久沒有抽煙了，我關上門，在陽臺上抽了起來，明暗的煙火嗆的我有些難受。

也許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王母在我心中的地位，世俗理念的最后一根筋被我掐斷。王母只是一個女人，只是我許建一個簡簡單單的女人。她不是個特立獨行的奇女子，也不是什么王宛如的小姨，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女人。

她和郭君黎張靜宜等我的女人沒有什么兩樣，我應該好好的照顧她，可是我沒有，甚至連她最基本的都沒有關心過。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我后悔又什么用呢，過去的失誤已經成過去。如果換成我現在的女人呢，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出現問題我都后悔莫及。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只聽腳步聲我就知道是王姐，這個時候只有她才能夠寬慰我。

“阿建，是不是雪薇出了什么問題。”

王姐說著環住我的手臂。

“嗯”我把手抽出來，摟著她的腰肢，兩個人一起看著夜景，我輕聲說道：“她離開我的時候我就懷疑過這個問題，直到今天晚上才明白她很有可能患的是極難治愈的病，所以才……”

我感到舌頭有些苦澀，就沒有說下去。

“也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呢，你根本沒有確認過呀，你問過她嗎？”

“沒有，我現在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那你問過王宛如嗎，她難道也不知道？”

王姐又開口說道。

“對呀，”

我有些恍然，關心則亂，我已經亂到連這個基本的常識都忘掉。王宛如肯定知道這件事情的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讓我和雪薇在一起。可是當我拿起手機的時候我遲疑了，遲遲不敢摁下去，我害怕聽到這個消息。

這一刻我真的恐懼了，手指有些哆嗦，就連當年跟著辛爺混，第一次砍人的時候都沒有如此。

“打吧，知道具體情況我們才能夠想對策。”

王母看著我微微的點點頭，鼓勵道。

最后我摁了下去，不打一會兒，電話那端傳來了一聲：“喂”這是王宛如的聲調。

“雪薇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我盡量把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希望自己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你……你怎么知道的？”

王宛如的聲音很驚訝，但是這一句話卻打斷了我所有的希望。

“告訴我！”

我幾乎用的是命令的語氣，得到消息的一刻我反而平靜下來，接受這個結果，我現在只想知道真實情況。

“你從哪里……”

“說！”

我又簡短的問了一句。

“許建，你……到我家，我詳細給你說一下，我……”

王宛如的聲音已經哭了起來。

“我出去一下”我放下手機看著王姐。

“嗯”剛才電話里的聲音他都聽到了。

車子幾乎是飛速的，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我已經感到王母的住所。

剛敲了一下門，立刻就打開了。

王宛如迎面撲來，抱著我就痛哭。她孱弱的身體就靠在我的懷中。

原來她真的一直知道，估計是雪薇不讓她說的。相對于我的不知道，王宛如應該承受了更大的壓力。她一個人默默地忍受著，還不能夠讓我看出什么蛛絲馬跡。現在這個秘密被我發現了，她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開始大聲的哭泣起來。

等王宛如的心情平靜下來，我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抬起頭，兩個人相擁著走進房內，給她遞上面筋紙擦了擦眼淚，我望著她有千言萬語想問王宛如，但是卻有不知道從哪里開口。

王宛如幾乎是雪薇一個人帶大的，所以對她的感情好像母親一樣。

沒有想到她卻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那次在汴京的時候我知道你們兩個的事情，當時我不顧一切的跑進去追問小姨，她……”

王宛如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剛剛開始的時候她怎么也不肯說，后來在我逼急了，她才告訴我她自己有病……我當時覺得天塌下來，我小姨說的不是真的，可是后來她說是遺傳性心臟壓迫衰竭，我母親也是因為這個病離開父親的時候我就相信了，原來是家族遺傳病。”

“那你……”

我看著王宛如的樣子有些害怕。

“這個病只有百分之四十的遺傳患病率。我沒有！”

王宛如回答我的疑問。

百分之四十只是個理論值，并不是說一個家庭都這么幸運，我有些漠然。

“這種病目前還沒有藥物可以徹底的治愈，只能夠短暫的遏制心臟衰竭，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況嗎，就是心臟附近長了一個腫瘤，壓迫著神經血管，隨著時間的增加心臟就會慢慢的供血不足。”

心臟供血不足的后果很嚴重，會影響全身的血液供應，包括腦部血供。繼而體力下降，免疫力下降，腦血供少可引起眩暈和意識模糊，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嚴重，有幾次雪薇拿東西丟掉的時候我還取笑她呢。

“半年前我小姨就有這樣的征兆，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遠了，可是卻沒有辦法阻止。她只想把最后一個美好的回憶留給你。她一直不讓我告訴你，就連這次的出游也是，都是她想好的理由。”

“出游，你說她真的是出游？”

我立刻心急如焚，“這個時候她仍然去出游，現在在哪里，我們要立刻找到她，給她治療。”

“沒用的，小姨的性格我很清楚，她有時候非常的固執，誰的話也不停，這件事情從我知道已經勸過她無數次，她根本不聽。她清楚的知道這種病無藥可救！”

“不可能，我們現在一定要找到雪薇，她現在在什么地方？”

我追問道，人什么時候都不能夠失去希望，只要有一絲治愈的希望都不能夠放棄。

“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王宛如又搖了搖頭。

“怎么會這樣？”

我的手停住了。

“她走的時候什么也沒有帶，只是給我們留了兩封信，連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走的，具體去了哪里？”

“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她的”我說著站起身子。

“找，怎么找，往哪里找，世界這么大！”

“她的簽證呢，是哪里？”

我開口問道。

“沒用的，我托人查過，小姨申請的是非移民簽證，最長的那種，是五年的。”

是呀，如果她想躲著一個人，那么我們很難找到，我有些垂頭喪氣，或者說不知所措。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非常困難，更重要的是她還在躲著你。

事情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到了現在的地步我更多的是茫然，看來一開始雪薇就沒有想過要治療，她早就放棄了對生命的渴望。不對，也不是這樣的，或者她覺得自己的離去是最好的解脫吧。留下來需要思考點問題太多，我、王宛如還有她、甚至我的家庭，所有的一切讓她有了借口逃脫。

她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不能，我完全明白她只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示給我，而帶著遺憾離開，在塵世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沒有在王宛如那里過夜，而是一個人開著車子走到江邊，天氣已經完全涼了下來，回憶著我和雪薇之間的點點滴滴，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在夜空中纏繞。

我現在想發泄，卻不知道該怎么發泄，這讓人很憋確。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是找二哥對練一場，爽爽快快的打，打到沒有力氣為止，可惜的是現在二哥估計已經睡下。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身后已經站了三個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離我很近的地方。

“嘿，哥們！”

其中一個拍著我的寶騰Gen-2，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這車不錯。”

“人更不錯！”

我看著他們三個人，心頭的火氣終于有了發泄的地方。

“讓我們開著出去玩玩怎么樣？”

其中一個從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上來回比劃。

自從青義幫主持A市的暗勢力后，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場面了。

“要看你們有沒有命！”

我冷笑了一聲，然后從兜中拿出車鑰匙扔了扔說到：“鑰匙在這里，只要你們敢來拿。”

“大哥！”

三個人看我一幅安定自若的樣子，有些吃不準，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都看著領頭的那個。

“媽的，囂張什么，搶，搶完咱們就跑，老子就不相信了！”

說著領頭的那個揮了揮手，三個人圍了上來。

現在天氣比較冷，所以根本沒有人在江邊游玩，這也是他們肆無忌憚的地方。

三分鐘，只要了三分鐘我就把三個人打趴在地上，可是我并沒有停手，仍然發泄著。

“不要再打了……”

在他們的求饒聲中，我也打累了。

“滾”然后我把錢包中的錢全部掏出來，扔給他們說到：“拿去到醫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