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章 臺面下的事
女校先生
| 发布:10-24 15:17 | 610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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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月二十九日,是注定被記載進日本史冊的一天。下午在西新宿大友大廈發生的事件,事后被搶先一步涌入大廈的記者們證明,綁架者用一種銀針,將大友正男等所有人麻醉倒下,除了一個手持手槍的疑似黑社會分子被打傷手掌外,綁架者并沒有對任何人有過實質性的傷害。
大友正男社長在三個小時后醒來,他對媒體和警方關于綁架者的詢問是閉口不答,但卻再一次重申,自己會按照在全國人民面前所說的那樣,向所有被惡意倒閉的會社社員們,在經濟和精神上做出賠償。
東京警視廳將這起案件定性為“惡性綁架”,但日本從來沒有團結過的六大電視臺、三大日報,這一次都在當晚自己的新聞特刊上,用文字和電視評論的方式,聲援了這些不知名的綁架者。
“這是一次成功的正義伸張,綁架者提出的三個要求,乃是熱愛和平、熱愛日本的表現,代表著全日本人的心聲,我們熱愛這些具有惡作劇情懷的“公理圣戰團”成員們,他們才是日本精神的象征!”
“連大友正男先生都不承認是綁架,為什么警方還要對這些善良的“公理圣戰團”的勇士們,做出這般斬盡殺絕的姿態呢?難道是因為他們用行動嘲笑了警視廳乃至內閣的無能?”
“請內閣抓回辱我同胞的美軍士兵!不要只會學狗一樣的去舔美國人的屁股!”
“請皇太子殿下重視民間的呼聲!請雅子妃殿下堅強一點!”
“……”
除了這些新聞工作者的支持外,東京警視廳、內閣門前,都擠來了請求撤出通緝令的請愿者。
皇宮門前的廣場上,拿著標語對著里面大吼的人不在少數,其中女性的游行者居多,她們統一的喊:“雅子加油!雅子加油!”
而更多的人潮則涌向了沖繩島的美軍基地,起碼好幾萬人的規模,嚇得美軍趕緊拉起了警戒線,自衛隊長官部的電話幾乎要被美國駐軍海軍司令給打爆了,卻還是沒有人接。
新宿區也十分的熱鬧,大友大廈的門前聚集了無數的人群,他們都在觀看著今天下午“公理圣戰團”留下的炸彈痕跡,對于許多身懷夢想的人來說,這么威脅逼迫奸商認錯,吐出所有黑心的錢,“公理圣戰團”的戰士們已經可以和羅賓漢相提并論。
故而,大家都是懷著仰慕的心情而來,最后還因為人數眾多,而有幾百個警員來維持秩序。被認為是全日本最堅定的民族主義者,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在接受采訪時說:“這樣的綁架的確是犯罪,但也情有可原,可以具體事情具體商榷,內閣用不著小題大做。”
晚上,在我的家里,少女們一邊看著這些電視節目,一邊看著買來的報紙,眉飛色舞之間,又非常的激動。小美人兒們剛開始只覺得好玩,但現在就連我都要夸獎她們一番。
無心插柳的三個談判條件,恰好說出了全日本上上下下的心聲,經過這次不成功的綁架行動,把他們平日里按捺下的情緒,一下子激發了出來,對大家來說,都是一次心靈壓力的釋放。
要不是我攔著她們,小老婆們早就和大家一樣,加入了皇宮游行的隊伍。幸好她們還記得,櫻花學園有著周日晚上十點必須返回的嚴厲校規,否則今晚上憑著小美人兒們的激情澎湃,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她們哪里還想回學校去?
八點三十分左右,小春她們都出去了,巨乳美少女還在我懷里纏綿了一會兒,大膽的她差點用一對巨大玉乳讓我窒息,直到我都快要受不了了,繪里才在小春和千影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坐車回櫻花學園。
“怎么樣,怎么樣?”
坐上出租車的繪里,雖然還有濃濃的不舍,但另一股興奮的神情也同時涌了上來。
她們三人都擠在出租車后座,坐在中間的小春,得意的拍著小胸部道:“放心啦……我親自出馬還有什么搞不定的嗎?”
“快拿出來我看看嘛……”
繪里有些急不可待的道。
千影見狀一笑,從她身后拿出一個小包,從包里取出了一個銀色的銀筒,遞給了繪里。
繪里先是小心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確定她是自己三人一直雇用的中年阿姨,這才興奮的把玩起來。不過僅僅是一分鐘不到,繪里的臉色就變了,“這……這上面是什么啊?”
“怎么了?”
小春不解的問道。
“這個銀筒上面,好像刻著幾行小字呢!”
“有嗎?我看看……”
小春拿了過來,用打火機照亮了銀筒的側面,一字一句的念道,“寶貝兒,不要頑皮了,這個東西不是給你們玩的。”
千影趕緊將銀筒對準了旁邊的玻璃,連續按了幾下,卻沒有看到有任何東西射出,隨即少女們又從包包里找出另外兩筒,仍舊一樣只有外表,內里根本沒有裝上麻醉針。
三個興奮的小女賊,只覺自己的一腔熱情彷佛被冰水一下子從頭澆到腳,完全的給她們澆熄了。
“俊雄……你這個臭東西……我討厭死你了啦……”
少女們氣憤的怒罵聲音,才剛剛從出租車上傳出,卻在下一秒,變成轟然而起的嬌笑聲,這一來一去截然相反的情緒改變,讓出租車上的中年司機阿姨驚嚇不已后,又會心的微微笑了起來:年輕可真是好啊!
送走了小美人兒們,我晚上的任務才剛剛開始。我從來都不會心存僥幸,也不會大意,更不會輕視每一個敵人過,今天那么幾句威脅的話語,會讓大友正男放棄報復的念頭。
雖然住吉會再怎么強悍,也不敢把小春、繪里和千影怎么樣,為了大友正男,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和三個超級大家族作對的決心!到時候要笑的就是山口組了。
但是為了避免大友正男狗急跳墻,雇用其他殺手對付我的小寶貝兒們,我覺得還是有走一趟的必要。
威廉的辦事效率很快,僅僅是十分鐘不到,一份數據就寄到了我的電子信箱。
基本數據:鍋島生運,男,五十六歲,東京都第二大黑道勢力住吉會第三副會長。
性格愛好:奸詐狡猾,喜歡用殘忍的計策對付敵人,非常的護短。
家庭情況:一個妻子,兩個情婦,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活動范圍:白天在住吉會總部處理公務,晚上活動范圍港區赤板磨尾三叮目五十二號的房子、新宿區信濃町四谷八町目十九號住房之間。
將這些資料記在心中,我換上一套黑色的衣服,轉身走出了屋子。
新宿區那邊,現在因為很多人去大友大廈,肯定是擁擠不堪,我猜想鍋島生運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不應該喜歡這么嘈雜的環境,所以率先來到了港區的赤板。
大友正男如今成了大人氣公眾人物,無時無刻不處在幾十臺攝影機的拍攝之中,在這種情況下,他今天是找不到機會來和鍋島生運哭訴,再怎么也會等幾天風聲平靜了,才敢明目張膽的報復。
作為住吉會的第五號人物,鍋島生運的住處總是少不了貼身保鏢。
當我走進這一片全是一屋一邸的宅院式建筑時,遠遠的望向五十二號,那里燈火不算通明,但仍舊可以看見,房子的四面八方一共站了十五個穿黑西裝的漢子,監視著每一個方向。
一看有這么多保鏢,立刻就知道鍋島生運今晚就在這里。
其實在幾個月之前,日本黑社會頭目們隨身保鏢并不算多,特別是在家里的時候,只是三五個就足夠。不過隨著傳聞北美第一殺手──醫生的到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黑社會頭目、議員、會社首要們被殺,特別是九狐族黑田定武等六大首腦一起在密室中被殺,大家都不敢再掉以輕心,能多帶一點保鏢防身,也比沒有準備的好。
我身形一掠,化成了黑暗中的影子,如一陣風一般,瞬間到了鍋島生運的住宅前,腳步不斷移動之間,轉眼就將周圍守護著的十五個人點住麻穴和啞穴,讓他們定在那里,表面上絲毫看不出破綻。
作為一個習武十幾年的高手,我僅僅憑著里面的呼吸聲就可以知道,鍋島生運的家里只有五個人,一男四女。
淡淡一笑,我深吸一口氣,身體騰空而起,飛上了二樓的窗戶,正巧窗戶打開了一點,我欺身一轉一縱,已經進入了這個房間。
外面一個聲音單薄的男人正在說著什么,回答他話的,是一個很是嬌俏的女聲,年齡不會超過十六歲,應該就是鍋島生運老來所生的女兒了,聽說簡直把她當成了心肝寶貝兒。
“快點回學校去吧,乖,不要再調皮了。”
鍋島生運笑著道,“我叫他們送你過去,再不走就得遲到,小心老師懲罰你!”
“我才不怕呢,先吃完這個巧克力布丁再說。”
少女嬌聲說道,“你快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你啊……”
鍋島生運的話語中充滿了愛憐,卻是沒有再說什么,手一伸,打開了房門,少女下樓的輕快腳步聲也隨即響起。
鍋島生運腳步才邁進來一步,忽然間停住了,他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低頭翻閱著自己的一本書,神態悠閑得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中一樣。
這位住吉會的第五號大佬,下意識的就想轉身逃出,但我的一句話,讓他立刻打消了念頭。
“如果你不想全家一起陪你上路的話,就坐下來談談。”
鍋島生運眼睛一轉,終于放棄了逃走的想法,掩上了房門。
“坐。”
我收起了書本,淡然的道,“福田先生的著作,我也拜讀過,雖然針對會社經營有著獨到之處,但是大局觀有些受限,大島增先生的《論平成年間金融發展的趨勢》這本書不錯,有機會你可以讀讀。”
面相清瘦,看起來只有五十來歲,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讓鍋島生運看起來更像一個教授,而不是黑社會的超級大佬。
鍋島生運的一顆心,并沒有因為我的溫和態度而放松,反而是越加的往下墜,見多識廣的他明白,越是這種看起來和藹的人,動起手來就越是狠辣,也最是難纏。
“閣下不問主人,徑自就進入我家,想來也不是為客之道吧?”
鍋島生運坐在書桌前,手微微的顫抖,在右邊抽屜第一格就有一把手槍,如果拿起來,馬上就能控制住局面。
“我剛才在下面問過那十五個看門的,他們說,有我在,他們很放心,所以都放心的睡覺了。”
我和聲的說道,“鍋島先生,我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殺了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令我誤會的舉動……比如你的手,放在桌子上就好。”
鍋島生運的心,像是被摔碎了一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只想到我是潛伏進來的,卻根本沒有料到,我居然將他的防御全部瓦解了。
“好吧,請問你是誰,為什么要殺我?”
放棄了其他念頭,鍋島生運的腦袋更清晰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怎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個死去的敵人,比起活著的敵人,對我來說,要令人放心得多。”
我微微一笑,“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猜出了我為什么而來,我就考慮不殺你。”
遲疑了片刻,鍋島生運試探著道:“你是山口組或者是稻川會的人?”
他倒是聰明,一口氣猜了兩個對頭的名字,大面積撒網。
我搖搖頭,“不好意思,你猜錯了。鍋島先生,你想要留下什么遺言嗎?”
“不!”
鍋島生運臉色一變,不顧一切的伸手到抽屜里,想要拿出手槍,卻右邊肩膀猛地一疼,手上頓時沒有了知覺,更別說動彈了。
“可惜了,本來你可以選擇體面的死去,但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我冷冷的說著,正想起身,忽然間樓梯處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才幾秒鐘就撲到了房間門口,并一點規矩也不講的沖了進來。
“爸爸……我明天想要……咦?你是誰?”
沖進來的是一個明媚的絕色少女,話說出口,才發現房間里還有第三個人。
“美穗,快出去!出去!”
鍋島生運猛地站了起來,失控的吼叫起來,“快出去!”
少女嚇了一大跳,在她的記憶中,父親從沒對她說過重話,就更別說現在這副恐怖的模樣了。委屈之下,明媚美少女眼圈頓時紅了起來,卻倔強的動也不動。
鍋島生運把這個女兒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眼見她竟然闖進了這里,還看到了殺人魔王的樣子,心中已經絕望得不能再絕望了:像是這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會留下目擊證人?
見到我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美少女,鍋島生運更是涌起一個恐怖的念頭,他顫聲的張開嘴巴,甚至準備要跪下來求我,饒過這個少女一命,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開口了:“小姑娘,你穿的是校服嗎?真是漂亮啊!”
“哼!”
少女總有些調皮和倔強的時候,她把剛才在父親那里所受的委屈,發泄在了我的身上,翹著嘴看了我一眼,卻沒不開口。
“櫻花學園的校服,果然最適合少女來穿啊。”
我不以為件的笑了笑,“比起那些沒有氣質的學校來,小姑娘,你可是進入了一個好學校哦。”
“那是當然!”
少女見我說到了她的學校,心中微微的一得意,對我也不是那么冷漠了,“我們學校是全日本最好的!”
“可是現在已經九點二十分了,你為什么還不回學校呢?不怕遲到后,被嚴厲的校規處罰,甚至開除?”
“我……我來找爸爸有事情說說,但是……但是他對美穗那么兇,哼!爸爸,我不要再理你了!”
聽我說起返校時間,少女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慌張,她本來就是換上校服要出發了,但臨時想起一件事上來找鍋島生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少女對著鍋島生運惡狠狠的吐了吐舌頭,發出威脅之語后,頭也不回的跑掉了,就像她來時一樣。
望著她青春可愛的背影,我臉上的表情越加的緩和了,用手一揮,厚厚的大門無風自動,慢慢的關了起來。僅僅是這一手,就讓鍋島生運贊嘆著道:“好功夫!”
“這功夫是用來殺你的,你還會覺得它好?”
“無論怎么樣,閣下放過了我的女兒,鍋島生運感激不盡。”
“難道我不會過后再去取她的性命?”
“不會。”
鍋島生運這時坐了下來,恢復了往日在幫會之中的大將風度,“閣下這種人我很了解,堅毅而重守承諾,如果你當面沒有殺掉美穗,那么事后你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
“我很喜歡像花朵一樣美麗的少女,因為她們讓我感受到青春的活力。”
我微微一笑,“看在你女兒的面子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猜猜我是為何而來?”
“為了今天下午在大友商社發生的事情。”
錯過了一次機會,得到意外的機會后,鍋島生運絕對不會浪費,“看著電視里那幅震撼的場景,我其實一開始就該猜到的,你們有這個實力。”
“不錯不錯,總算是開竅了。”
我站了起來,“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針對他們的事情發生。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我去殺了那個混蛋。”
鍋島生運下意識的道。在他心中,大友正男是個很好的錢袋子,但現在生命和金錢之間,誰也知道怎么取舍。
“用不著,叫他規矩一點就可以。除了不想朋友們受到騷擾外,我還不希望在外面聽到有任何關于此次綁架案件的傳言。如果他守不住嘴巴,那么你就可以行動了。”
“明白,他什么也不會說,就像在面對媒體時一樣。”
鍋島生運大松一口氣,能保住這個有用的手下總是好的。
我將剛才拿起的書放回了書架,“下面的人一個小時后就會醒來,你還有什么疑問嗎?”
“沒有了。”
鍋島生運連忙搖頭,但等到我走到窗前,他還是忍不住的道,“先生,您……您是醫生嗎?”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我頭也不回的道,“見過醫生的人,幾乎都會死亡。聰明一點的人總是很長壽的,鍋島先生,請不要讓美穗小姐傷心啊!”
“是,我明白了──”鍋島生運又被一陣冷汗侵襲,趕緊低頭道歉道,等到他再次抬起頭來,剛才的男子已經消失了。直到這時,住吉會的大佬才長出一口氣,重重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這個神秘的粗獷大漢,雖然其貌不揚,但給他的壓力卻是無時無刻存在著,像是一塊數千公斤的石頭,重重的壓在鍋島生運的身上,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如此的威壓,就算是他面對自己的會長,或者是山口組組長、稻川會的會長時,也從來沒有過。
其實,鍋島生運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這么超級厲害的人物,除了那個傳聞中的北美第一殺手──醫生,又還有誰呢?從來沒有失手過的醫生,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隱約之中,心機敏捷的住吉會第三副會長察覺到,這個可怕的醫生之所以放過自己,絕對和他看到自己的女兒后有關。但從醫生的表現來看,卻根本不是那種色欲之徒,從他的眼中,自己也沒有看到有一點的貪婪和占有欲望,這就更讓人想不通了。
搖搖頭,鍋島生運自我嘲笑一下,要是醫生的心思自己都猜得到,那么他也就不是世界第一流的超級殺手王了。放下了猜測的想法,鍋島生運拿起桌上的電話,那邊很快的就接通了,他沉聲的道:“我是鍋島生運,找個可以不被偷聽的地方說話。”
“是!”
電話的那頭,傳來的是大友正男驚喜的聲音。
大友正男正想待會向自己的靠山哭訴,卻不想他自己就打了電話過來,這個一心想要報復的無良商人,卻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這個夜晚,無數的人沒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