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生活

除去了浴巾，風間很享受地站在一個淋浴頭前洗起了澡。不過，四周赤裸的女人們全注視著他，彷佛他是一個外星人般；大魔鬼一百萬也沒有閑著，這個看看，那個瞧瞧，兩只小眼睛就像是不夠用一般。

「你在干什么？」

風間望著正在向兩個美女色瞇瞇靠近的一百萬，傳音給它。一百萬嘿嘿地回頭笑了笑，打開思想空間，在心底跟風間交流說，「沒干什么。這兩個女人好美喔，胸脯也蠻大的，雖然比不上你的。」

「看可以，你不可以有什么不良的舉動。」

「知道啦！煩死了，洗你的澡吧！」

一百萬說著，繼續靠近。那兩個美女站淋浴頭下用沐浴乳清洗著自己的身體，一個背過了身體露出光滑的屁股，另一個站在那兒低著頭用水沖洗著。一百萬借這個機會，伸出它的那一雙魔掌按在轉過身美女的屁股上。

「呀！」

美女轉過了頭，她額頭上有一顆黑色的痣。旁邊的女人說：「你干嘛？」

另一個美女剛剛洗完身體，她長長地頭發濕淋淋地披在背后，迷惑地說：「什么？」

「你干嘛摸我？」

黑色痣美女不快地說。

「我什么時候摸你了！」

長發美女把眼一瞪。

「就是剛才，剛才你明明摸我的屁股，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瞧你那身材，還值得人一摸啊！也不照照鏡子！」長發美女抱著手，把眼一翻。黑色痣美女叉著腰，「老娘的身材怎么了？你這個小妖精，瞧你那騷樣，瘦不拉幾的，是不是出去做的啊！」

「你才出去做呢！你這個八婆，瞧你那德行，光著身子站在大街上也沒有人會看一眼。」

「你罵誰八婆！」

「罵的就是你，怎么樣？」

長發美女向前跨出一步，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你這個婊子……」

黑痣美女一個巴掌打在長發美女的臉上，長發美女可不是吃虧的料，上去就是一腿踹在黑痣美女的肚子上。黑痣美女一痛，摔倒在地上，撒潑地從地上站起，抓起長發美女的頭發就打了起來。

這一切自然被風間看在眼里，他走到看熱鬧的一百萬面前，憤恨地說：「你想死啊！都說了，讓你看看就好，你干嘛摸人家的屁股啊！」

「嚕嚕哪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百萬說得倒是很委屈，但是表面上卻笑嘻嘻的。

「你看你看惹出這個禍來。」

風間大氣。

「你看啊，多有意思啊，還沒有看過美女打架呢！哈哈！」

「你可以去死了，媽的，你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嗎？走，快點離開這里！」

風間拉著一百萬就向外跑。一百萬很不情愿，站在空中不動半分，圍觀的女人越來越多，有的穿三點式，有的赤裸裸，她們一邊勸架，一邊拉開那兩個打架的美女。

場面越來越激烈。

風間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如此場面，也站在那兒看了起來。女人打架還真有意思，抓頭發，踹肚子。片刻過后，兩個美女終于被分開了，可是她們卻仍是罵得十分難聽，而且每一個人都是罵人的高手，罵人不重復的。厲害，厲害。

四周的女人們也不再勸了，都退到了一旁，圍成了一個圈靜靜地聽著。

「咦，你干嘛摸我的胸！」

一百萬又尋找了一個新的目標下手，這個目標就是更衣間里最后進入浴池的那兩個女人之一，另一個女人詫異地說：「沒有啊，我摸你干什么呢？」

「可是剛剛明明有人摸我啊！」

「奇怪了！」

「是誰做的，快點給我站出來？」

四周的女人一個個都搖著頭，那兩個吵架的女人似乎也累了都坐在地面上，怒視著對方。也不知道是誰，這時忽然喊道：「你看你們啊，都是女人，摸一下下有什么關系啊，有必要大打出手嗎？」

「靠，你這不是挑事嗎？」

風間當然聽得出這個聲音是一百萬的，這個該死的大水貨，居然敢發出女人的聲音，他連連搖頭。也許正是因為一百萬的一句話，整個浴池的氣氛忽然變得融洽得多了。剛才被一百萬摸咪咪的女人忽然色色地摸了她朋友一把。

「討厭！」

她朋友嬌嗔地罵了一句，開始反擊，兩個人肆無忌憚地撫摸著對方，發出咯咯的笑聲。剛才還大打出手的黑痣美女跟長發美女忽然客氣起來，彼此向對方道歉，然后讓人不解地開起了玩笑。

「咯咯，讓你摸我，來，讓我也摸一下。」

「姐妹們，開始吧，哈哈……」

頓時，整個女浴池一片混亂，這些不認識的女人開始了無比淫亂的動作。鬧成了1團，發出女人特有的嫵媚叫聲。風間看得眼珠都快掉出來，站在那兒，心里想著，這個該死的一百萬，他媽的還真會打圓場，不過，自己是否也該加入進去呢？

不過，正當他如此想的時候，浴池里忽然安靜下來，一個個赤裸的美女全盯著風間，眼神中含著一絲興奮，像是要把風間吞了一般。啊，不是吧！風間開始感覺有點不妙。

他轉身就想跑，但是那幫女人又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全蜂擁地沖上來，將風間圍成了一個圈，這個摸摸，那個摸摸，弄得風間奇癢難耐，想抗議，卻又擺脫不了這么多的人。.二百萬，我要宰了你！」

風間在心底怒吼著。

「主人，她們摸你，你不會摸她們啊，真是的！」

一百萬得意地笑著，它毫不客氣地這個摸摸，那個瞧瞧，忙得不亦樂乎，但這可苦了風間，心底情欲泛濫起來，又因為現在是個女人，臉色早已經一片潮紅??「住手，住手，不要這樣，不要……」

「咯咯！」

「好美的女人啊！」

圍著風間的女人們喋喋不休地議論著，把風間弄得慘不忍睹。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風間轉換成男人，還有十分鐘，一百萬早就計算好時間，它可不能讓風間當著這么多女人的面變成男人，那將造成史無前例的轟動啊。

「主人，快走啊，時間快來不及了。」

一百萬提醒地說。

「我靠，我是想走，但我走得了嗎？」

風間在心底呼喊，「快想辦法，他奶奶的，要是這個時候變回男人。我就死定了，我不被送到人類研究所才怪！」

「知道啦，嚕嚕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一百萬站在美女外，又用女人的聲音喊了一聲。「咦，誰的鉆石項鏈掉了啊！」

「我的，我的！」

本來還圍攻著風間的美女們，一下子全散開了，尋找著一百萬所說的那個鉆石項鏈，風間連忙借著這個機會狼狽地逃了。心想，女人啊，愛錢一點都不假，一個鉆石項鏈就讓她們這么激動。

一邊想著，他一邊跑。不過在路過浴池鏡子的時候，他不自覺站在那里，望著鏡子中的赤裸女人.，這，這是誰啊？性感的雙唇，金黃色的頭發，巨大的乳房，古銅色的肌膚，這張臉怎么那么熟悉？

「靠，一百萬，你給我解釋清楚，你怎么把我變成這個模樣？媽的，怪不得一進門就聽人說什么Katieprice，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你太邪惡了吧！」

風間甚是惱火。

「快點吧主人，距離變成男人只有八分鐘了！」

一百萬沖出了浴池，進入了更衣室，幸好這里沒有人。風間也緊緊跟了進來，他反扣了更衣室的門，靜靜地等待著變回男人的時刻，心里著實不痛快。

一百萬可不敢再跟風間有什么交流，那不是找罵嗎？它一下子鉆進了風間的空間內。風間連續叫了它十幾聲都沒有回話，時間也迅速地過去，奇跡終于發生了。

風間的身體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靠，就知道不能跟這小子做交易。在看到自己的小小鳥又回來后，風間迅速地穿起了衣物，整理一下衣衫，拿著浴品沖出了更衣室，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奢華池。

走在大街上，風間喘了幾口粗氣。

他找了一個僻靜的巷弄，心里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扮什么女人「經過這么一折騰，風間有些虛脫的感覺。他坐在地面上，一邊搖頭，一邊嘆氣，借著月光，竟然感覺有一點點冷。

就在此時，在他的前方忽然出現一個男人。那男人提著一個酒瓶，走近后，樣子顯得比在遠處時更醉。酒醉使他變得骯臟不堪；連眼睛里也充滿了酒意，臉頰是陶器的顏色，鼻子像燒熟了的蘋果，一綹黏厚的頭發遮住了他一只眼睛，他一步三晃地向風間走近。

不好。風間想，大半夜的，這個醉漢不會對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圖吧！自己現在可是女人的裝扮，剛才在女浴池已經被一幫子美女蹂躪了一番，如果再被這個醉漢強……那是多么悲慘的事情。

想著風間站了起來，他緊張地盯著那個醉漢。

醉漢搖搖晃晃地走近了風間，邊走邊喝著酒，到風間的面前時，身子跌跌撞撞地，他抬起那雙醉眼，望了望風間，嘴里擠出一句含糊不清地話，「女人，我要女人。」

「你，你想做什么？」

風間高度戒備地說。

「呵呵！」

醉漢笑著，又猛地灌著酒，「我，我女兒就跟你差不多大了，她是最好的女兒。」

說著，醉漢從懷里取出一只叮當貓的玩具，把玩著，眼里竟然濕潤了，他似乎有些站不穩，望著那只叮當貓，像是想起了什么傷心的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風間看著這醉漢奇怪的樣子，心里稍稍平靜了下。

醉漢拿著酒瓶又灌了幾口酒，他雙眼死死地盯在那只叮當貓上，已經骨瘦如柴的身體，搖搖晃晃，老淚縱橫，忽然醉漢噗的一口把酒吐了出來。借著月光，風間可以看到他吐出來的東西竟然是鮮紅的血。

啊！風間一驚。

呃，女兒啊，女兒！我對不起你……醉漢嘴里發出這樣的聲音后，突然摔倒在地面上。風間急忙跑到醉漢的面前，碰了碰他，「醒醒，醒醒……」

可是無論他怎么叫，這個醉漢沒有一點反應。

唉，真可憐。風間抱起這個醉漢，也不管他身上臟兮兮的，迅速地向街上沖去，到了大馬路上，風間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往醫院急救。在一路上這個醉漢松掉了手里的酒瓶，但是他的右手卻死死地握著那只叮當貓。

到了醫院，一些醫護人員將醉漢推進了急救室。風間也掰開了醉漢的手將叮當貓拿了出來。他仔細地打量著那個叮當貓玩具，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于是站在急救室外等候著。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白袍，年紀大約在三、四十歲，帶著眼鏡的中年醫生走了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呃！」

風間上前一步，「不知道，我只是路過的，看到他昏倒在那兒，所以把他送到這兒，怎么樣？他沒事吧……」

「他胃里的酒精已經被沖洗掉了，不過，這個病人有胃癌，已經是晚期了。需要住院治療。他昏迷中一直叫著自己的女兒，你就是吧！去交一下住院費！」

醫生說。

「胃癌晚期？」

風間心寒心想，「我是男人……」

「唉，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他可是生你養你的父母啊，他還能活多久啊，虧他在昏迷著還叫著你的名字，去，把住院費交了，如果不經過治療，他沒幾天可活了。」

「多少錢……」

風間也不管了，雖然被扣上一個不孝的大帽子，但是人命大于天啊。人就是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五千！」

「五千……」

風間掏出了辛辛苦苦從北島姐妹那兒賺來的錢，掂了掂，一臉苦悶，唉！算了吧，做好事積個德吧，便從醫生手里拿過單子，去樓下辦理了一個住院手續。

手術在緊張中進行著。

大約凌晨二點的時候，手術室里的燈終于滅了，護士們推著醉漢走出了手術室，風間問了一句，「他的情況怎么樣？」

「暫時脫離危險了，不過，他是胃癌晚期！也許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了。」

「喔！」

風間點了點頭，伴隨著推車緩緩走進了病房。

醫護人員將醉漢安靜地放在病床上，掛上了點滴。整個病房內就只有這醉漢一個人，風間問道：「醫生，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病人的身體極度虛弱，可能會再睡一會吧！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一個漂亮的女護士問道。風間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我只是路過，看到他倒在那兒，所以就把他送到這里來了。」

「喔！你這個人心腸真好！」

女護士笑了笑。

心腸好也是要有經濟基礎啊，唉，五千大幣就這樣沒了。雖然風間有些心疼，不過幸好他還有一顆善良的心，望著醉漢熟睡的模樣，他仔細地在醉漢身上翻找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家人的聯繁方法，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醫護人員都出去后，風間坐在床前，望著醉漢，有些疲憊，迷迷糊糊中，他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碰了碰自己，風間睡眼惺忪地起來了，見醉漢正在望著自己，「你醒了？」

醉漢笑了笑，「謝謝你救了我，小姐。」

小姐，喔！原來自己還是女人的裝扮，風間點了點頭說：「不用客氣。」

醉漢不再看風間，而是在找尋著什么，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便疑惑地問風間：「小姐，你有看到我的小叮當嗎？」

「是這個嗎？」

風間將叮當貓遞到醉漢的面前。醉漢興奮地搶過叮當貓，放在嘴里親了親，幽然地嘆了口氣。風間問道：「老伯，能把你家里的電話告訴我嗎？我好通知他們來看您。」

「家？呵呵！」

醉漢發出凄苦的笑聲，「我已經沒有家了。」

「沒有家了？」

醉漢彷佛陷入了沉思中，眼角掛滿了淚水，他靜靜地望著風間嘆了口氣，風間又問：「那你有親人嗎？總該找個人照顧您吧！」

「小姐，你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

醉漢的眼神滿含著期待。風間心有不忍地說：「您說。」

「我還有一個女兒，雖然我對不起她，可是在我臨死之前，我真的很想再見一見她。我不祈求她能原諒我，我只是想再見一見她，把這個叮當貓親手交給她，那樣我死也沒有遺憾了。」

「您的女兒？叫什么……在哪里？」

「她叫張小紅，在西澤大帝夜總會上班，我一直沒臉見她。小姐，你幫我找到她，希望她能來見我一面，我知道自己的病已經快要不行了，我只想把這叮當貓親手交給她。」

張小紅，這不是我現在的名字嗎？真是巧合啊！風間皺了皺眉頭，忽然問道：「老伯。你有你女兒的電話號碼嗎？我打給她好了。」

「沒有，自從五個月前，她離家出去后，她的電話號碼也換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后來，還是聽朋友說她在西澤大帝夜總會上班，但是我一直沒有勇氣去找她。唉……」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風間很想知道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