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聽者有心
王朝天驕
| 发布:11-07 16:37 | 63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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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行進的速度很快,當天下午天還未黑,李如冰就遠遠望見了半山腰中的一個小木屋,那是他以前巡山時經常住的一個臨時站點。放下了行李后,李如冰擔心的情況并沒有發生。對于稻草鋪就的床鋪,幾位小姐倒沒提什么不滿的意見,紛紛將睡袋拿了出來,放在了上面。這是個明智的選擇,因為在御寒方面,最高級的帳篷也不能與四面漏風的木板墻相比。
趁著天色還好,李如冰又到林中找了一堆枯枝干柴,準備用來生火取暖。幾位小姐中,除了劉瑤留下來幫他,其它三個隨處亂走看新鮮,李如冰知道說了沒用,就懶得費口舌了。
晚飯是現成的罐裝食品,底部有加熱裝置,省去了自己燒飯的麻煩。天黑后,幾位少女圍著火堆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孟含霏雖然經常到海外旅游,可卻是第一次在荒郊野外過夜,感覺非常興奮;劉瑤喜歡動物,一直不住口地講剛才在山道上見到的灰兔子多么可愛;庫爾琳娜也喜歡動物,不過喜歡的方式有點特別,說那只兔子毛色太差了,白送給我也不要;安娜貝爾說自己以前學繪畫的時候,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么中國古代的畫家很喜歡畫山水,而西方的畫家卻喜歡畫靜物、肖像和宴會?現在明白了,原來,中國人都喜歡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李如冰對她們的話沒什么興趣,因為他看山看得流出的眼淚都是淡的了,再加上從小就有觀星的習慣,自從月初邂逅孟含霏,住進了「上青天」以后,就再也沒有閑心看夜空了。見到今天晚上星光皎潔,又感到心癢了。趁她們說得熱鬧,就悄悄離開了。
他來到了距離木屋不遠處的一個山坡,支起了架子,不久之后,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清亮的「嗨!」孟含霏就像個精靈一樣,突然跳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大小姐,我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的動靜就不能輕一點嗎?」.李如冰皺著眉頭埋怨道,這可是他第一次公然責備孟含霏,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你在看什么?」孟含霏對他的行為感到好奇,加上心情正好,所以絲毫不以為忤。
「沒什么。冬天這個時候,是觀察卯星團的最佳時節,我已經辨認出了其中較大的十九顆星,但還是沒有找到美國科學家七月份公布的那顆超新星。」
「你居然也知道卯星團?還有超新星?」孟含霏眉毛一揚,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小子。
「那又怎樣?我知道太陽風不是風,流星雨不是雨,粒子也是波,波也是粒子,我還知道引力會導致空間發生彎曲,那些星星并不在我們肉眼看到的位置上。」李如冰一氣說了下去,神情半是生氣半是驕傲,「從小到大,我繪制過的星圖少說也有上百幅。前年,我還作為省隊的隊長,參加了全國天文知識大賽,一路過關斬將,闖進了總決賽,最后獲得了二等獎。這個望遠鏡,就是組委會頒發的獎品。不信?你自己看,這不是印著『中國青少年天文知識大獎賽』嗎?」
在黑暗中,李如冰看不到孟含霏臉上洋縊的深深笑意。因為,她在天文望遠鏡的下面又發現了一行小字:主辦方:中國科教頻道贊助方:香港銀河傳媒集團。
「可是,我發現你的儀器實在太簡陋了,比小孩子的玩具強不到哪里去。你怎么能用它來研究星星呢?」孟含霏越想越好笑,又刺了李如冰一句。她知道李如冰對這個天文望遠鏡愛如珍寶,可是更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她自己就喜歡什么設備都是最新的最先進的,深信只有這樣,才能制造出全世界第一的產品來。
「沒錯,它是差了點,可是幾百年前,當伽利略用自己手工磨的鏡片看月亮的環形山的時候,全世界還沒有一臺天文望遠鏡呢!」聽她詆毀自己的寶貝,李如冰果然不高興了。
「可是,如果伽利略發現人類登月都快四十年了,可是他的徒子徒孫居然還用倍率只有五十的望遠鏡看月亮的時候,會不會在天堂里大發雷霆呢?」李如冰低眉順眼的時候,孟含霏覺得他像只公鵝一樣呆頭呆腦;可是李如冰一生氣,孟含霏倒覺得這個小子好有趣。
「他不會住在天堂里,一個被宗教裁判所認定有罪,差點上了絞架的人,是注定上不了天堂的。」李如冰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他熟讀了《伽利略傳》,對這位偉大先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孟含霏見一時半刻還駁不倒他,興趣更大了,她一向是個喜歡挑戰的人,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了對手。
「看來,你也不那么簡單呀!不過,你既然對遙遠的太空那么感興趣,一定也懂得一點星際飛行的知識了?」孟含霏決意將話題引到自己那艱深異常的專業領域,故意先恭維了李如冰一句,見他點了點頭,又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那你覺得,衡量一個飛行器好壞的最重要標準是什么?」
「我說不準,不過,我感覺不是速度。」李如冰遲疑了片刻,卻說出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來。「不是速度?」孟含霏驚訝得都要笑了,「那你說應該是什么?」
「你看到過流星嗎?它們墜落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吧?可是速度越快,與大氣的摩擦越劇烈,燃燒也就越充分,落到地面上就剩一星半點了。我感覺現代人制造飛行器也走入了這樣一個誤區。自從萊特兄弟發明飛機以來,全世界的科學家一致認為克服引力和空氣阻力是飛行的關鍵所在。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飛行器高速運行。可如此一來,問題也就隨之產生了,比如,突破音障之后,要想繼續讓戰斗機提速已經是難上加難了。駕駛員能不能適應就不說了,光合成耐高溫、耐腐蝕、強度大、質量輕的材料就是一個大難題。航空業的發展已經碰到這么多的困難了,更不要說進行星際旅行了。」
「沒錯,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飛行器的速度越高,需要攜帶的燃料就越多;可是攜帶的燃料越多,就越難以維持高速飛行。」孟含霏對此深有感觸,不過,她并不認為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可以選擇。
「你看到過天上飄的羽毛嗎?它輕裊裊的,自身沒有一點動力,可是借助于大氣的循環,卻可以飛越關山萬里!你把空氣當做阻力,它就是阻力;你把空氣當做動力,它就是動力。」李如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飛艇不是已經利用了空氣浮力了嗎?在飛行器的密閉艙里裝滿了比空氣輕的氦氣和氫氣,它自然會浮在空中了。可是,它在空中像老牛車一樣步履蹣跚,比熱氣球強不到哪里去,并不能夠滿足現代人的需要。」孟含霏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不是浮力的問題。我讀書不多,也讀不好,不過,郭庭給我講過一個『列子御風而行』的故事,說的是一個人可以乘風而行,我覺得很有啟發。」
「玄學可是當不了飯吃的。你不可能閉上眼睛念念有詞一番,光靠意念就把一堆鋼鐵組合成一架飛機,然后讓它在天空中翱翔。」孟含霏是個唯技術論者,她相信的是科學,是經過實證的結論,對發功運氣、食丹飛升之類的神道仙術一貫嗤之以鼻。
「我說的不是玄學。不過,我一時半刻也說不清自己的意思。峨,對了,你看過西方的古典油畫嗎?那上面的小天使總是長著翅膀飛來飛去的。可是在我們東方的傳說中,幾乎沒有一個長翅膀的精靈,連敦煌壁畫上的飛天,也只借助一根帶子就可以遨游四海。比較一下,不覺得很奇怪嗎?」
孟含霏聽了他的話,心頭猛然一驚。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一向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自忖才智不在須眉之下。長久以來,她的心中一直縈繞著一個秘密,那就是要發明一種新的飛行器,那是一種多用途的高速穿梭機,性能介于飛機和航天飛機之間,最好是取兩者之優。不過,她的計劃實施了好幾年,卻一點成效也沒有,反而耗費了不少金錢,幾乎要將自己經營的航空俱樂部也一并賠進去了。
「也許,這個小子說的是對的,否則的話,我怎么總感覺新飛機的設計有點不大對頭呢?」孟含霏想到這里,又強迫自己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新飛機的設計方案出自男朋友的手筆。他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才生,又是這個行業內公認的后起之秀,怎么比不上一個連大學門坎也邁不進去的劣等生呢?
李如冰當然猜不透孟含霏的心思,見她沉吟不語,以為是自己剛才的長篇大論讓她膩煩了,就像自己也不愿意聽郭庭大談龍是如何如何神奇的。于是,趕緊補上了一句:「我可是亂說的,你別當真了!我連微積分都不懂,怎么可能懂得如何造一架飛機呢?」
聽他這么一說,孟含霏頓覺自己實在太多疑了,一旦離開了男友的身邊,就開始胡思亂想了。看來,她雖然表面上很獨立,可潛意識里還是把對方當作依靠——許,是自己對他的要求太高了,以后該對他更加體諒一些,溫柔一些。想到這里,孟含霏心頭一暖,感覺輕松了不少。
含霏對自己的男友深信不疑,可是對李如冰的態度卻有了一定的改善。這小子的話雖然粗聽起來荒誕不經,可是也不能說一點道理也沒有。看來,李如冰并不像自己一開始認定的那樣蠢,至少還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加上他和自己的家族曾經有過某種間接的「淵源」,她決定給予他一點幫助。
不過,好感還沒有轉化為好事,孟含霏倒先起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她突然對李如冰的天文望遠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假裝自己從未看見過卯星團,請他讓自己看一眼。其實,不要說光學望遠鏡了,就是天文臺里的大型射電望遠鏡,她也不知道擺弄過多少遍了。
李如冰當然受寵若驚了,又仔細調了一遍焦距,才讓她湊近觀看。孟含霏一邊看一邊說:「真夠清楚的。原來,卯星團里竟然有這么多的小星星!以前我可從來沒有看到過呀!」
「那當然了,香港是個大都市,大氣中的污染物太多了!」李如冰在一邊附和著。在杳無人跡的長白山上,能夠遇見一位同道愛好者,而且還是個女生――一個才情與美貌兼備的女生,那可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趁他遐想連翩的時候,孟含霏偷偷伸出了一只腳,然后用腳尖輕輕一勾,那個自制的三角木架就失去了平衡,「嘩啦」一聲倒在了山石上。李如冰一見,趕忙將三腳架扶了起來,一檢查后發現,前后鏡片都摔成了碎片,整個天文望遠鏡徹底報廢了。
李如冰雖然心中叫苦不迭,可是看著滿臉無辜狀的孟含霏,卻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放心,等回到香港后,我會賠給你一個新的更好的天文望遠鏡。」孟含霏向他許諾道。在下黑腳之前,她就已經設想了這樣一幅送貨場景:新的天文望遠鏡送到李如冰家的那一天,這個窮小子一定會被嚇壞了,因為他發現騰空一間房子也裝不下這個大家伙。當然,為了更能達到戲劇化的效果,自己一定不要忘了在望遠鏡的搖柄上刻上如下字眼:「送給長白山鷂子峰科幻大賽鼓勵獎獲得者香港銀河傳媒
集團」。
望遠鏡沒了,李如冰就像走了猴的耍猴人,沒精打采地和孟含霏一起回到了宿營地。兩人剛一露頭,庫爾琳娜和安娜貝爾就大聲抱怨了起來,問李如冰跑到哪里去了?子含霏怎么去了這么久才回來?原來,就在他觀星的時候,幾位少女準備要睡覺了,還沒見他回來,就分頭去找,可是這一找更亂了套,到現在為止,劉瑤還沒有回來。
李如冰一聽慌了神,正要去找劉瑤,劉瑤卻自己回來了。不過,她的臉色看上去有點發白,神色也有點不大自然。
「身子轉過去,不許回頭看,我們可要換衣服了!」一陣嬉笑聲后,安娜貝爾、孟含霏和庫爾琳娜很快就鉆進了睡袋。李如冰正在往木屋前的火堆中添柴的時候,劉瑤悄悄來到他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今晚,你要小心一點,不要睡得太死。」不用說,李如冰作為唯一的男子,理所當然地被安排在了木屋的門口。
「為什么?」李如冰不解地看著她。「我剛才找你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劉瑤說到這里,不但臉色發白,連嘴唇都有點發白了。「怎么會呢?你看到什么了?」李如冰睜大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她。「似乎有個黑影子,在樹叢中一閃一現,不過我沒有看清楚長得什么樣子。」劉瑤一邊說話一邊向四周看,李如冰起身在木屋子周圍轉了一圈,結果什么也沒有發現。「你一定是太緊張了,別害怕,以后緊緊跟在我身后,不要到樹林中亂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走進了木屋,李如冰覺得這個小姑娘似乎有點疑神疑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山林中不可解釋的怪事實在太多了。
很快,李如冰也入睡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想著劉瑤剛才說的話,可是很快,他的心就飄到了九霄云外。和心儀的女孩子們同宿一屋,雖然沒有肌膚之親,可是他渾身像喝醉了一樣暖洋洋的,尤其是她們的身體散發出的芬芳氣息,更讓他起了某種難以抑制的躁動。對于一個連女生的手也沒有拉過的前高中男生,青春期已經到來了,可是卻沒有傾訴和宣泄的對象,真是一種摧殘和折磨。到最后,李如選冰竟然多愁善感起來了:做個一無所有的年輕男人真可憐!
凌晨時分,李如冰聽到屋頂傳來了幾聲鳥叫,似乎是哪窩斑鳩被驚動了。難道有什么野獸在靠近木屋?他的神經頓時緊張了起來,悄悄操起獵槍,起身在四周巡視了一番,什么異常的情況也沒有發現。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李如冰正要回頭,突然看到木屋頂上有黑影一閃,一只大鳥像一柄傘一樣飛了起來,刷刷幾下就竄入了密林中,再也看不見了。
一只鸛鳥。李如冰松了口氣,可幾乎就在同時,木屋方向突然傳起了一聲槍響,連燈光也亮了起來。等他沖了回去,才發現四位女士都起來了,庫爾琳娜正悠閑地擺弄著自己手中的槍。
「這是從哪里來的?」李如冰從小到大,還沒有見過這樣精致名貴的手槍,也沒有這樣聲色俱厲地對人說過話。
「怎么了?需要上繳嗎?」庫爾琳娜語帶挑釁地反問道。她從小就跟著哥哥到世界各地打過獵,當地人不管什么膚色,見了自己都會彎腰致敬的,哪里會把一個小小的護林員放在眼里呢?
「槍是好槍。不過,看準了火候再放,才算是個好槍手。」不等李如冰發怒,孟含霏在后面幽幽說了一句。
「你以為我沒有打中嗎?不過嚇嚇他罷了。」聽了這語帶雙關、不軟不硬的一句,庫爾琳娜的頭腦清醒了,明白此地非彼地,萬萬不可造次,口氣頓時軟了下來。她出身高貴,通達時務,可不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把笑話鬧到全世界的「俄羅斯新貴」。
一場虛驚之后,天也快要亮了。李如冰公事公辦,記下了槍的型號,準備下山后交林區派出所處理。
除了這個小插曲,五人以后的路途順利得像坐下山車。次日晚上,大家就宿營在了鷂子峰下。有了昨晚的經驗教訓,誰也沒有離開宿營地半步。天亮后,大家開始爬山,到了正午時分,在李如冰一番前拽后推之下,四個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登了頂。
長風吹來,李如冰胸前一闊。頭頂上大雁南飛,歌聲嘹亮;俯視天池,真像天仙的梳妝鏡;向南望,鴨綠江如帶,圖門江如絲。據說,在晴朗的天氣,目力好的人可以看到東南幾百里外的日本海。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李如冰才發現,被美景陶醉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這個臨時充數的導游。其它四個人的目光都游移不定,似乎在尋找什么。
李如冰困惑不解,片刻后,終于明白了過來:原來,她們并不是看風景的,而鷂子峰也并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地。順著她們的目光望去,只見鷂子峰下,有一個宛如刀劈劍削的深谷。平日里,這個深谷總是云蒸霧騰,不知端倪。難得今天日朗風清,也不能做到一覽無余,依稀只見到綠意蔥籠,似乎在向大自然唱起了反調。
谷中不見走獸,不聞鳥鳴,真是一個靜謐的所在。
「你們究竟要找什么?」
四個人面面相覦,最后,劉瑤的微啟櫻唇,輕輕吐露出了三個字:
「冰凌花。」
李如冰心頭一驚,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深谷是個四面環山的沼澤,據說,任何會動的東西,一旦陷入了深谷,連根毛也別想剩下來。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李如冰就曾注意到,遷徙的候鳥飛經長白山時,也不敢下到深谷中小憩片刻。
深谷由此得名叫「囚籠谷」,看來真是一點也不夸張。奇怪的是,如此不吉的名字,并不是現代人取的,它出現在《通化縣志》的時間竟然比著名的鷂子峰要早幾百年。
上班的第一天起,老護林員就諄諄告誡李如冰:絕對不要到下面去!哪怕多爬上幾座山,也千萬不可貪近道而自尋死路。
當然,也有人下去過,他們下去的目標無一例外都是為了一種神奇的花月―冰凌花。據說,這種潔白如雪的花也是分為六瓣的,而且盛開在漫天飛雪中,所以很不容易發現。如同所有民間傳說中的瑤草瓊花一樣,冰凌花也有長生不老的功效,是長白山仙女的心頭寶貝,所以特地派了一條會噴火的惡龍日夜守在旁邊,誰敢靠近就會被烤成重一肉串。白山黑水是滿清的「龍興之地」,歷代皇帝自然對這個故事耳
熟能詳,派出了形形色色的人員前去采摘。不過,也不知他們是遭了惡龍的毒手,還是采到冰凌花后起了貪心,自己服用后成仙得道了,反正從沒有人活著回來講述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