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起朝陽群花落

第6章告別單身

來到後台的他，簡單跟所有要上台的學長姐和同學打過招呼後，便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焦躁的等待著節目的推進。

越是緊張，時間流逝得越是緩慢，李一軒感覺心臟都要從胸口蹦出來似的，從來不曾這麼緊張過。

“讓我們歡迎李一軒同學上台！！！！”

終於，主持人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李一軒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吉他，緩步走向舞台中央，慢慢坐下。

他向台下望去，毫不費力地就找到正不斷尖叫的徐瀅，和她身旁那個，也在看著自己的季思卉。

李一軒沒有移開自己的眼睛，毫不避讓地對上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看著她那似是籠著一層寒霜般的冷豔俏臉，將吉他架到腿上，調整了一下麥克風，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季、思、卉同學，今天在這個舞台上，我想要為妳獻上我對妳的心意，妳可以不回答應，也可以不回應，但我還是要在這裡，當著所有同學的面，向所有人大聲宣布：‘我、喜、歡、妳！想、追、求、你’！”

聽到李一軒的話，台下的同學瞬間爆炸！男同學有的爆出噓聲、有的爆出掌聲，女同學們則紛紛尖叫、大喊著“帥”、“美”的熱烈轟鳴。

李一軒則停頓片刻，默默地看著季思卉，直到大家稍微安靜下來後，才繼續到：“我現在要唱的這首《溫柔》，是我專門為妳所創作的歌曲，寫得是我的心意，更是我對妳濃濃的愛意！”

與周遭快炸開的熱切氛圍不同，作為當事人的季思卉，此時看著卻無比淡定，高冷的俏臉上平靜無波，只是靜靜地看著李一軒，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李一軒卻捕捉到她那寒潭般的眼眸裡閃過的一絲火熱激情。

音樂漸漸響起⋯⋯觀眾們逐漸安靜，淡然的旋律緩緩從吉他中飄出⋯⋯

「走在風中今天陽光突然好溫柔⋯⋯

天的溫柔地的溫柔像妳抱著我⋯⋯

⋯⋯

不知道不明瞭不想要為什麼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卻孤單的黎明⋯⋯

不知道不明瞭不想要為什麼我的心⋯⋯

那愛情的綺麗總是在孤單里⋯⋯

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妳！

不知不覺不情不願又到巷子口⋯⋯

我沒有哭也沒有笑因為這是夢⋯⋯

沒有預兆沒有理由妳真的有說過⋯⋯

如果有就讓你自由！

⋯⋯

就讓妳⋯⋯自由⋯⋯」

全程，李一軒目光緊緊鎖著季思卉，眼裏完全容不下其它事物。

強硬的表現，無助的歌詞，一種純然的反差感，讓人感受到他既主動又被動、想勇敢也願放手，他向季思卉袒露出最赤裸的真心，告訴她，無論結果是開心還是難過，是接受還是拒絕，他都願意承擔，也願意祝福⋯⋯

從開場的表白到演唱時的婉轉，李一軒用充滿磁性的嗓音，訴說著深情與灑脫，俊俏的臉龐上略顯憂鬱的表情，讓台下無論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全都完全陶醉在他的歌聲中，不可自拔，直至那重複的溫柔被自由給取代，聲音伴著吉他漸漸淡去、消散，觀眾們這才反應過來，現場頓時爆起熱烈的掌聲。

身為主角的季思卉，此時突然有些恍惚，感覺雙眼好像濕濕的，鼻子也有點酸。

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男生，不只是外型條件好，而且還才華橫溢，情真意切，她忍不住想起徐瀅這幾天無數次在她耳邊叨念的總總，關於李一軒有多好的那些話，高考狀元、藝考榜首、穿著得體，是包括明星在內她見過長得最帥身材也最好的⋯⋯等等等等等。

瞬間，她發覺自己竟然生出一種想衝上台去擁抱他的衝動！

雖然入學前姊姊就曾告誡過她，如果想交男朋友一定要考慮清楚，但也從來沒有過堅決反對，只是從小到大，自己好像就從來沒遇過感覺配得上自己的男生，當初高中時看著青春萌動的同學們，自己還以為是不是自己天生冷漠，對男人不怎麼感興趣⋯⋯

但，這發展會不會太快了！？

她承認自己從第一天李一軒幫忙解圍時，就對這個高大帥氣的同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喜歡他陽光般的笑容，感覺融化了內心深處冰封已久的某塊區域，在她心底埋下了曖昧的種子，只是，還有些模模糊糊、似有若無而已。

直到今天⋯⋯一切都顯得這麼真實而強烈！

登台前的告白，登台後的深情，近乎完美的演繹，讓她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躲⋯⋯也完全不想躲。

她知道，李一軒給了她足夠的“溫柔”，給了她選擇的“自由”，她可以在他演出前轉身離去，她也可以在上台前表示拒絕，然而，自己並沒有⋯⋯

從選擇留下的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心裡早就做好了決定。

回過神來的她，忽然感受到身旁其他女同學們羨慕又嫉妒的灼熱目光，她知道，所有人都在對這才華橫溢又外表出眾的男生虎視眈眈，她也知道，只有現在，機會還在她自己手中⋯⋯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得意！

⋯⋯⋯⋯

從後台回到前台，李一軒一眼就看到了正等著自己的季思卉，徐瀅則圍在她身邊，不斷嚇阻那些想上前問東問西的同學們。

“李⋯⋯”

“同學⋯⋯問⋯⋯”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有些同學看到李一軒過來，想上去找他搭話，但都被李一軒給擺手拒絕，不太用力但非常堅定地將他們輕輕推往一旁。

“我們季大美女就交給你啦！”

見李一軒來到身旁，徐瀅直接將季思卉向他推去，然後就拉著其他同，往門口走去。

“你們好好聊～思卉，今天晚上就不等妳回來啦！”

走遠的她還不忘回頭補上一句。

“好的、好的，不回去、不回去！”

李一軒先是興奮地向遠處的徐瀅喊道，然後回過頭，對上季思卉投來的冰冷眼神，立馬緊緊閉上了自己的嘴。

“⋯⋯”

“⋯⋯⋯⋯”

“⋯⋯⋯⋯⋯⋯”

一陣尷尬的沈默。

“我們、我們去哪聊聊嗎？這裡人好像太多了⋯⋯”

指指遠處那些眺望著他們的同學，受不了的李一軒率先開口。

“好⋯⋯”

看了眼四周，季思卉微微低頭，小聲答應。

兩人肩併著肩，走出了會場，朝著一處看起來沒什麼人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李一軒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一隻柔軟的手臂輕輕挽起，驚訝地轉頭看向身邊⋯⋯

季思卉靜靜地回望著他，一言不發、雙眸閃爍，冰冷的面龐突然如初春的融雪般，綻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就好像在一瞬間褪去了所有表面上的冰霜，露出了一直深埋在她內心深處的那股溫暖與柔情。

李一軒一下看呆了⋯⋯

太美了！

“不走嗎？大家還是都看著呢！”

看著呆愣著的李一軒，季思卉有些忍不住笑，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那麼愛笑的。

“是⋯⋯啊！不是！”

還沈浸在手臂陷入的溫暖包圍，李一軒語無倫次。

“走走走⋯⋯⋯去哪？”

接著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猛然低頭看向挽著自己的季思卉，顫抖著聲音問到：“妳、妳、妳⋯⋯這是答應了嗎？”

季思卉什麼都沒說，只用一種幾乎難以察覺地幅度，輕輕點了兩下頭。

“所、所以⋯⋯”

還在震驚的李一軒，話都說不完整。

“現在⋯⋯妳、妳⋯是我女朋友？⋯⋯而我、我、我、我是你男朋友了嗎！？”

“那不然呢⋯⋯”

一直維持著輕柔舉止的季思卉，看到李一軒這種像見鬼一樣的反應，也忍不住翻起白眼，輕輕瞋了聲：“呆瓜。”

“啊！！！！！！！！！！”

一聲狂吼，李一軒忽然感覺自己有點想要落淚。

“妳是我女朋友⋯⋯季思卉是我女朋友⋯⋯季思卉是我女朋友！！！！！！！”

他興奮地又跳又叫，完全停不下來。

這可是活到現在，整整三十多年，他李一軒第一個交到女朋友啊！

他激動地想把季思卉抱起來轉圈，但卻被對方用力拽著向前，迅速脫離四周投來的無數道像看瘋子一樣的目光。

看到李一軒興奮成這樣，她內心當然也很高興，但不致於激動成這樣吧！畢竟李一軒這種條件的男生，肯定跟自己一樣，桃花不斷，哪有他表現得這麼誇張⋯⋯

可是⋯⋯他看起來又不像是裝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一軒才總算平復心情。

他緊緊拉住季思卉的手，停下了腳步，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似的，死命盯著對方，彷彿要將她看穿、看透，然後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帶著些許的哭腔，誠懇地說了聲：“思卉，謝謝妳！”

季思卉雖然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激動，但心中也是甜絲絲的。

她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男生是真得非常非常喜歡自己，被他由衷流露的興奮和雀躍所感動。

兩個人就這麼緊緊地挽住彼此，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的走著，恣意漫談，一下聊聊過去的高中生活，一下聊聊對大學的嚮往，不知不覺時間便過了凌晨，眼見時候不早，李一軒才將季思卉送回宿舍。

站在樓下，李一軒透過窗戶目送著季思卉，看著她穿過樓道直到進門後，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

【明天我請客，叫上你們寢室所有人，我們去吃大餐！】

一回到家，也不管現在什麼時間，李一軒就迫不及待地給徐瀅發了短信。

【算你還有點誠信！記得，太差的不吃喔！】

徐瀅果然也沒睡，立刻就回了消息，當然，也不可能忘記挖苦幾句。

【還以為今天你們肯定不回來咧⋯⋯沒想到我們李大帥哥還是個純情少年啊！】

【去去去⋯⋯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反正來日方長，又何不急在一時呢？

今天對他來說，已經足夠開心到睡不著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