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綜：我不是曹賊

香港，新界，元朗。

一艘小船乘著夜色靠近了一個破敗的碼頭，整個過程非常安靜，除了船槳劃水的聲音，就聽不到任何一點響動了。

停靠之後，小船在原地停留了很久，甚至都讓人懷疑裏面到底有沒有人的時候，才從船艙裏面照出了一束昏暗的燈光來。

隨著燈光，一個肉眼就能看出來是經常跑船的人，從船廂裏漏出頭來。

很精明的觀察了一番之後，這人立刻就跳出來，對著車廂裏面說道：

“好了，好了，外面安全，都快點出來吧，出去之後記得我給你們交代的，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千萬別說是坐我的船來的……

不然你們以後想回去都難，快點出來，快點……”

這就是這艘小船的船長了，隨著男人的話，船艙裏面一窩蜂似的走出了幾十個衣衫襤褸的人。

很難想像，這麼多人是怎麼塞到那個小小的船艙裏面的。

在那些人出來之後，船長立刻說道：

“錢啊，快給錢啊，都別想逃單……

不然我拼著被抓去坐牢，也要讓你們滾回去。”

聽到他威脅的話，原本有一些想要趁著夜色開溜的人，也不敢動彈了，乖乖的拿出自己藏在衣服最裏面的，已經揉的皺巴巴的鈔票，不情願的遞了過去。

船裏的人都是從大陸偷渡到香港，想要發財的……

而這個做人蛇生意的船長，也是想要發財的。

現在這個時間點，從大陸偷渡到香港發財是有價無市的，因此一般都是先付錢再上船……

但是這個船的船長卻並不是專門幹這個的，各方面都要差很多，人上傳也需要冒更大的風險……

所以雙方都缺乏信任，最終就搞成了這樣。

船長在碼頭上面亂糟糟的收錢之時，在船艙裏面，卻還有兩個人沒有出去。

“那個……你可以鬆開我，讓我出去了吧，我聽到外面在叫了。”

說話的是一個女孩兒，聲音一聽就知道年齡不大。

而周建軍知道，這個女孩兒不但年齡不大……

而且身材還特別好……

尤其是胸部，真是又大、又軟、又彈，堪稱人間極品，算是自己這一趟不愉快的旅途中，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了。

“噓，小聲一點。”

周建軍按住了女孩兒的嘴唇，“外面有情況。”

女孩兒心中疑惑，卻識趣的沒有出聲，她知道周建軍的本事有多大。

在來這條船的路上，周建軍不知道幫她度過了多少次危機。

在船艙裏面，更是將她獨自擋在角落，擋住了所有伸向她的鹹豬手……

所以哪怕是他有‘只是想吃獨食’的嫌疑，她也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而周建軍小心的原因也很簡單，就在剛才船長快要到達碼頭，將穿上的發動機熄滅之時，有一個人偷偷跳到了海裏，不知道遊到哪兒去了。

如果對周圍的海域不熟悉，那麼做跟找死差不多……

但是偏偏那個人就是這麼做了……

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個人是本地人，對周圍的情況非常熟悉。

那麼一個本地人，為什麼偷偷混到了這個滿是偷渡的人的船上呢？

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要有意外了。

……

果然，就在周建軍讓女孩兒安靜的一瞬間，碼頭上面忽然射出了好幾個強光手電筒，將他們站立的方向照的明亮如晝。

“哎呀！”

船長驚叫一聲，頭也不回的就往水裏逃……

但是才走兩步，那些偷渡客中卻忽然沖出了一個人，一腳就將他給放倒在地。

那人抹了一把臉，大聲罵道：

“幹你娘的，爛牙黃，為了抓你這混蛋，老子在這些人蛇裏面可遭大罪了。”

這個人的出現告訴了爛牙黃，為什麼他進碼頭時，甚至都小心到連發動機都不開，卻為什麼還是會被人抓到了。

因為通風報信的，就在他身邊。

舉著手電筒的人漸漸逼近，將他們給圍在了中間。

剛才還在偷渡客面前人五人六的船長，在此刻瞬間又變回了爛牙黃。

藍牙黃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跪在地，對著那些人的方向就磕頭起來，“大佬，大佬饒命啊，我只是混口飯吃而已。”

“混口飯吃？

誰不是混口飯吃啊。”

舉著強光手電筒的那些人中，走出了一個明顯是領頭的，一腳把跪在那裏的爛牙黃踹倒在地，踩著他的臉說道：

“可是你現在不是混口飯吃，是想要從我手裏搶飯吃，幹你娘的吊毛，知不知道老子最近少了多少生意啊，老子電都用不起了啊。”

說完，又對著自己的手下吼道：

“都照什麼照，還不快點把燈關了，是想替我出手電費是吧。”

在那些手下把燈光熄滅之後，那人低頭看著爛牙黃，說道：“現在好了，我們可以慢慢算算賬了。”

爛牙黃卑微的說道：

“蛇頭，只要你饒我一命，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敢做這門生意，爛牙黃肯定是摸清了門道的……

所以蛇頭一開口，他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做這一行，不怕遇到水警，大不了被關進去，就怕遇到這個蛇頭……

為了壟斷這一門生意，蛇頭可是心狠手辣，不會放過任何敢於和自己作對的人……

而且心狠手辣，慣會殺雞儆猴。

“蛇頭？

你還知道我是蛇頭？”

被稱作蛇頭的人一腳將爛牙黃踢翻了個跟鬥，大聲說道：

“知道我是蛇頭還跟我搶生意，罪加一等。”

“您說什麼都行，我身上剩的錢全都給你，只求你繞我這一次啊。”

“幹你娘，說，這幾次賺了多少？”

爛牙黃連忙將手裏的錢全都交出去，“就這麼多了。”

那是一個鐵盒子，裏面裝著皺巴巴的港幣，全都是他這一次收的錢。

“甘妮娘的，就這一點？”

蛇頭一把奪過鐵盒，在裏面隨手一抓，全都塞到了自己口袋裏面，又說道：

“其他的呢。”

爛牙黃連忙說道：

“沒有了啊蛇頭，我全身上下真的就只有這一點。”

“還不老實，給我打了再說。”

蛇頭一揮手，身後直接上去了幾個人，對著爛牙黃就狠狠的揍了起來。

趁著這點機會，蛇頭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指著偷渡來的人說道：

“你們這些混蛋，既然能找到船，肯定是家裏有人在這邊的，特碼的怎麼就是偷渡也找不對人，知不知道因為你們讓我損失了多少。”

聽到蛇頭的話，偷渡的人之中站出來了一個，對他說道：

“蛇頭，我們只是一些苦哈哈，來港島討生活而已，每個人身上也沒多少錢，不會讓你損失太多的吧。”

周建軍走到船艙的邊緣向外看去，走出來的那個人名字叫何耀東，跟他一起出來的幾個人都叫他大東，算是那幾個人的頭目，有幾分擔當和義氣。

“屌你老母！”

蛇頭一腳又踢了上去，把那人給踢得後退了兩步，“你說損失不多就損失不多啊，找小弟不要錢啊，老子的時間不要錢啊。”

何耀東是有功夫在身的，平常三五個人近不得身……

但是蛇頭手裏有槍，他投鼠忌器不敢亂動，硬是挨了一腳。

伸手制止了幾個想要衝上來幫忙的人，何耀東捂著被踢到的地方說道：

“那你說一下，究竟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們。”

看著這幾個年輕力壯，又衣衫襤褸，似乎沒什麼見識的大陸仔，蛇頭頓時起了心思，說道：

“很簡單，以後你們這幫混蛋就跟著我，我讓你們洗盤子就洗盤子，讓你們送貨就送貨，直到把我損失的錢全都賺回來，就可以恢復自由了。”

何耀東說道：

“那損失的究竟是多少，總得有個數。”

“還敢跟我說數，我看還是打得不夠。”

蛇頭隨手從身後指了兩個人，“給我打，記得留口氣兒，還得讓他給我做事呢。”

“是，蛇頭。”

兩人沖上前去，對著何耀東就是拳打腳踢。

何耀東很有經驗的護住頭部，在沒有還手的情況下，讓自己受到的傷害降到了最低。

蛇頭在旁邊大喊，“給我狠狠的打，我聽不到他的慘叫啊。”

兩個手下打得更用力了……

但是何耀東咬緊了牙關，愣是一聲沒吭。

“真沒意思。”

蛇頭掏出一支煙點燃，用力的吸了一口。

這時候，原本正在打爛牙黃的人走了過來，對他說道：

“蛇頭，我看爛牙黃是真沒錢了。

如果有的話，不至於被打成這樣還不說。”

“還沒說？”

蛇頭吐出一口煙圈，走到爛牙黃的身邊說道：

“爛牙黃，我知道你至少走了七趟，路都被你摸熟了，不可能只轉了這點錢吧。”

“大佬，我的錢都買粉了，真的是沒有多餘的啊。”

“屌你老母的，運氣真差，碰到一個吸毒仔。”

蛇頭惡狠狠的又對爛牙黃補了一腳，說道：“給我打斷他一條腿扔到海裏。”

對癮君子來說，口袋裏的錢肯定在第一時間被換成毒品了，根本不可能留到明天的。

爛牙黃被嚇得抱住蛇頭的小腿就求饒起來，“不要啊，大佬繞我這次吧。”

“扔。”

蛇頭很嫌棄的將腳抽回來，說道：“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你能活著遊回來，我肯定就不再追究你的事了。”

“不要啊……大佬……救命啊……啊……”

‘哢嚓！’

就算是爛牙黃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中，腿骨被打斷的聲音也極為明顯。

蛇頭的幾個手下拽著爛牙黃走到了碼頭前，一把將他給扔了下去。

碼頭的水很深，腥鹹的海水刺激著被打破的傷口，比刺骨更疼。

求生的本能，將爛牙黃全身的潛力都激發了出來，就算是斷了一條腿，也艱難的揮動手臂，向著岸邊遊去。

只是蛇頭怎麼可能讓他這麼輕易的就上來，立刻派幾個人拿著長竹竿，對他又打又捅，像是在戲弄一只可憐的落水狗一樣。